刘焉这一番话,算是彻底将责任推卸得一干二净。
从原本的最起码也要定个治理不当,到最后轻描淡写的一句识人不明。
这刘焉毕竟任职益州多年,朝廷若是真的以识人不明便向刘焉发难,最后难免要落一个假公济私的闲话。
这闲话若是从坊间流入了各地州牧郡守的耳中,只怕朝廷又要花费大力气去安抚施恩。
由此可见,刘焉的处事手段,相较于刘璋来说,高了何止一个档次。
此刻饶是诸葛亮这般聪慧之人,竟也一时间找不出他的破绽,无法向他发难。
刘焉见诸葛亮不语,便继续说道,“其实老朽早有归权于朝,养老休沐之心。”
“老朽这犬子,尊使也见了,实在难以堪当大任。”
“而他虽然不才,却也是老朽诸子之中最能理政之人了。”
“哎,若是此番张鲁叛乱得以平息,还请尊使美言几句,让陛下允准老朽在京中养老,好时时祭奠先皇与列祖列宗。”
诸葛亮闻言,双眼不禁眯成了一道缝。
犹豫片刻后,他开口道,“老州牧说的哪里话,我观公子也是有才之士,只需老州牧稍加调教,便能领一州之职。”
“老州牧不要藏私嘛,将自己压箱底的才学教授给自家公子,乃是人之常情。”
“届时公子领益州,老州牧往京中养老,岂非两全其美?”
诸葛亮这话刚开口,便举起桌上的茶碗对上了刘璋的视线。
抛开立场不谈,诸葛亮这话算是说到了刘璋的心坎里。
刘焉见自家儿子与诸葛亮对了眼,当即开口道,“尊使笑言了,老朽哪有什么压箱底的本事哟。”
“不过是些迂腐之见,只怕老朽肯说,这孩子还不愿听嘞。”
刘焉此话说罢,刘璋打了一个冷颤,这才反应过来方才的失仪。
“尊使此番前来,若只是调查张鲁叛乱一事,此刻老朽已经交代清楚。”
“不知除此之外,尊使可还有别的吩咐,需要老朽协理?”
刘焉说到此处,算是下了逐客令。
诸葛亮并不接招,他又喝了一口茶道,“世人皆说成都好风光,在下来之前,陛下也曾说想看看成都美景。”
“所以在下便想,这里日就留在城中,将这成都坊市与山色命人画成图册带回京中。”
“不知老州牧是否允准?”
刘焉一听,嘿嘿一笑道,“何须如此麻烦,我这幕府之中便有成都画卷数册,命人拿了让尊使带回便是。”
“如此岂非夺人所好?在下还是请城中画匠动手为好。”
诸葛亮摆了摆手道。
“尊使不必客气,老朽并不好画册之道,拿了便拿了。”
说到此处,刘焉未防诸葛亮再出别的主意,立刻命人抬出了一箱画册。
诸葛亮见此,也不好多言,只得拱手称谢。
“既如此,老朽便不多留尊使了。璋儿,替为父将尊使送回函馆好生休息。”
“儿臣领命。”
到此为止,诸葛亮同刘焉的第一场交锋算是败了。
一来没有探查到刘焉的真实目的,二来这刘焉也算是彻底不让诸葛亮等人在成都待了。
一路回到函馆的路上,诸葛亮苦思冥想,想要计划出一条起码能在成都停留到张飞的部曲到位的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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