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哥哥要回来了,薛宝钗也是难得地露出了笑容,惊喜地问道:“真的,哥哥要回来了?”
张霈看着,也是忙用力地点了点头,深怕别人不相信一般保证道:“千真万确,才得了消息,我们就巴巴地赶来想要告诉二祖父和嫂子你,可惜二祖父睡下了。”
宝钗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更是高兴起来。
毕竟没有长时间地离开过薛蟠,说不想,那也是假的。作为兄长,薛蟠无疑是最为成功的,对于姐妹的照顾更是无微不至。宝钗是见过贾府小姐的情形,见过史湘云的无奈和林黛玉的无依,就更是对自己有这样一个哥哥,这样一个家而庆幸无比。
第二日早晨,丝丝的寒风,夹杂着早春的清香,充满了这个曾经生机勃勃的小院。张笃庆缓缓张开了双眼,多日灰蒙的眼睛,也散发出了些神彩,看着格子窗上映射进来的阳光,心中却是透亮无比。
他觉得今日,他比任何一日都感觉到轻松舒畅,就似乎那些曾经折磨他的病痛都不曾出现过一般。老化的身躯焕发出新的活力,也感染了他这颗老去的心灵。
张起轻轻地推门而入,见着张笃庆已经自己起了来,忙惊喜地上前说道:“老爷,您,这,您怎么起来了。”
看着张起傻傻的表情,张笃庆也是笑了起来。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准备东西,然后扶我起来洗漱,今日我觉得好多了,想要到外面去走走。整日里在屋子里呆着,这把老骨头,就越发不中用了。
张起似乎才活过神来,“哎”,就又莽撞地出去了。
张起伺候张笃庆多年,从还是一个孩童的时候,就已经跟在张笃庆身边,陪着他经历的人生的喜悦和悲伤,可以说是一个极其忠心的人。
若说薛蟠的出现,治愈了张笃庆的丧子之痛,那么张起的陪伴,就是让张笃庆了解到他并不孤单。
在薛家,张起就已经是十来岁,十来年过去了,如今也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但是却仍然忠心地跟在张笃庆身边,任劳任怨。
看着张起乐呵呵地出去了,张笃庆才收起了笑脸,看着窗外树枝上隐约可见的嫩芽新绿,心思莫名。
一整天,张笃庆由仆人们陪着,在小院子中散了会子步,吃了大半碗的糯米红豆枣糖粥和一块米饼子。他的好转,让张府上下,无比欢欣。宝钗更是喜极而泣,觉得这样一位令人尊敬的长辈,终于又挺过了一关。
可是年纪大的老人们,总是有着更加准确的判断,张筑贤和其妻程氏却并不像小辈们一般,淡淡的担心萦绕在心中,久久不散。
“老爷,你说小叔他。”程氏欲言又止,不知道如何是好。
张筑贤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才悲伤地说道:“吴太医来看过了,要我们准备好后事。”
程氏一听,眼泪却是流了下来。
程氏嫁进张家也已经有四十来年,看着张笃庆从一个翩翩少年,到如今鸡皮鹤发,早就已经是亲人一般,如今得知张笃庆如此,哪有不伤心的道理。
张筑贤更是不好受,他就这样一个弟弟,却要走在他的前面,要他如何不伤心。兄弟俩从小就和睦异常,从来就没有发生过像别家那般兄弟不和的事情。张筑贤从来都是十分关照这个弟弟,如今张笃庆的事,最受打击的恐怕就是这位老人了。
躺在躺椅之中,享受着阳光的爱抚,张笃庆心情平静。对于生死,他已经看开了,也许在面对死神的时候,除开了最初的恐惧和不甘,也就只剩下坦然。
“老爷,老爷。”张起忙忙叨叨地跑了进来。
“老爷,薛大爷回来了,薛大爷来了。”
张笃庆忙睁开了眼,眼中闪动着激动的神色。张起让开了身子,就看到薛蟠急急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连日来的风餐露宿,略显凹陷的脸颊,消减了些昔日的风华,却也仍是难掩俊朗的面貌。
这时候,薛蟠也是顾不得什么礼仪不礼仪,激动地跑到了张笃庆的面前,才跪了下来。
“老师,学生回来了。”
“好好好。”张笃庆的眼中划过微微的水光,激动地说道。
“学生不孝,老师病了,学生却不知道,老师。”这时的薛蟠,哪有外人看到的风度翩翩,沉稳持着,似乎又回到了孩童时期,那个撒娇的孩子。
眼泪从薛蟠眼中落下,只有看到张笃庆还好好的,薛蟠连日来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拍了怕薛蟠的肩膀,感受着下面的坚硬,张笃庆才心怀安慰。这个孩子,已经在他不知不觉间,真正长成一个大人了。
出去的这些日子,见了些世面,懂了些人情世故,似乎比往日更加显得成熟起来。
“快起来,看你这样子。”顿了顿,忙问道:“你不是应该在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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