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士兵又拿起两个孩子,那些孩子最近看过太多被他们拖走,就再也回不来了,所以孩子两都知道,只要跟着他们走,就再也回不来了,自然是非常恐惧,毕竟还是孩子,一下子呜呜哭泣起来。
永安侯皱了皱眉头。
那两个士兵看着永安侯一蹙眉头,就使劲将两个孩童拖走,若是那些士兵不是他的士兵,他一定会下令把那两个拖人的士兵一快儿斩杀。
可是奇怪的是,永安侯不管如何暴戾恣睢,对待自己人却是非常宽容的。
哭声切切,让费仪都听得蹙眉,听不下去,可是这永安侯却是充耳不闻模样。
突然跑出一个女子,将两个孩子抱在怀里,哀求:“求求你,放过他们,他们还只不过是个孩子。”
那个女子正是侍奉左右的徐婉。
徐婉知道这军营中只进来了两个孩子,就和陶芷描述的一样,而且心里怜悯,也不想两条年幼的生命还没有看见繁花似锦,渡过最好的年华就这么去了。
永安侯声音渐渐变得冰冷,说:“连一个女人和两个孩子你们拖不动,还不如随他们去了,算了。”
那两个士兵自然是知道“随他们去了”的意思,顿时吓破了胆子,使出蛮力就要抓起地上的女子。
徐婉死命地护住两个孩子不松手。
这时候歌舞渐渐变化,这里地势高,又出来好多得薄雾,恍然就像是仙境一样,叫人望而恍惚。
歌声更加的低转流连,像是莺莺燕燕的婉转叫声,带不似那样的清脆悦耳,而是轻柔的,像是情人间耳鬓厮磨,细语私话,曲调越来越缥缈,似是天上才有,鱼贯而出的歌姬,一一皆换了月影如烟的纱衣,广袖大如月,但是素洁如披上银衣,看得叫堕落梦境,如幻如梦,似真似假。
其中一个素白歌姬,将手中的长沙,抛出如月弯的弧度,弯弯得似少女笑语盈盈暗香去,而长沙的另一头则牢牢地被另一个歌姬抓在手中。
长沙被两个歌姬当成一个屏风,这纱幕上画着一片点墨山水图,一轮洁白月亮似是挂在空中。
从纱幕里隐约看见一个身影,离得太远,所以瞧得不是太清楚,渐渐那道身影由中心一点愈加扩大,绰约可以看见一个女子娉娉婷婷的身影,婀娜多姿,凹凸有致,那女子并不出来,而是躲在纱幕后飘飘出舞,就像是嫦娥在月中独舞,朦胧而神秘。
嫦娥……
无端端的一个字眼出现在永安侯的眼中。
那一年还没到弱冠,对于情这个词懵懂无知,他不知道是不是喜欢那个在宴席上跳舞唱歌的小菲,是她救了他,若不是小菲,他又怎能活到现在,她的笑容就像娘亲抱着他的笑容,温柔而明媚,就像是在茫茫荒原上看到的一丝生机,所以他努力抓住这个唯一的温暖,可是后来他才知道小菲接近根本不在乎不是在乎他,而是利用他,当时他被老祖母救出来,他就在老祖母面前提出她,老祖母自然也感激这位善良的姑娘,所以将小菲赎回来,落住在府中,可是就是因为这样,小菲才有机会接近大少爷,后来因为一只舞才真正地获得大少爷的青睐,所以小菲就在宴会结束后,变成了大少爷的小妾。那个时候,他是多么恨啊!他恨所有欺骗他的人,所有瞧不起他的人,可是他太脆弱,只能容忍。
当他渐渐地长大,心肠也渐渐变硬的时候,他在暗中一一处置了当初欺辱他的人,都是掩人耳目,死的死,病的病,疯的疯,即便是那个小菲在他的脚下一直苦苦哀求放了她的孩子。
小菲嘤嘤切切哭泣,匍匐在他的脚边,一直苦苦哀求:“求求你放过孩子吧!”
已是弱冠的他,全然不是当年懵懂无知的孩子,那个时候的他对于她只不过是感激,感激小菲在最危难的时刻想起自己来,可是到了现在才明白那种感激也只是感激,在年少里却变成喜爱,其实并不是。
小菲低低不断哭泣,说:“只要放过孩子,我可以做任何的事。”
他一挑眉梢,说:“任何事……又是什么事。”
小菲羞红了脸颊,毕竟在自己孩童的面前,她说不出太矫情的话:“我知道您喜欢我,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将所有都给你。”
小菲说着,自己脱下一层在衫。
出乎意料的是,他一声冷哼,淡淡道:“你太高估你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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