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娘做了个疑问的表情,婷娘也答得很快,“听皇上的意思,是和二堂兄怄气呢……半开玩笑的,就是不唤我过去身边。头三四个月,还算是没顾上这事,后来几个月,倒真是有意了——不过,虽我没能过去,可皇上也时常派小中人来查看我的情况,嫂子也不必太往心里去,不必为了我,去麻烦堂兄了。”
蕙娘自然不会把这客气话当真,她有些疑惑:要不是今年南海有事给绊住了,皇上还要带权仲白去离宫过冬呢,这两个人,哪像是在怄气的样子?这个权仲白,还说有商有量,自己却什么都不和她说,这里活活就给婷娘耽误出好几个月了……
“这我们还真一点都不知道。”不过,蕙娘肯定也不会把话给说死,“我这就回去问问你二堂哥,怕是其中有什么误会在吧,解开了就好了,你也不要心急。”
本来她也不想说这话的,可婷娘听谈吐也是个剔透人,蕙娘便忍不住提了她一句,“皇上喜欢清瘦些的姑娘,妹妹这模样虽然已经挺好看的了,可——”
“嫂嫂的意思,我明白的。”婷娘抚着脸,一笑又露出了两个喜气的酒涡,“我也在使劲儿呢,这要是能早日怀上皇嗣,是个皇女,或是小皇子,日后再吃得多胖,也都没人管我了……”
蕙娘禁不住失笑:这个婷娘,谈吐也不像是一般闺女那样无趣,没准就是这通透大胆的性子,能投合了皇上的喜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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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因为婷娘讨了她的喜欢,蕙娘就更纳闷了——这权仲白能怎么得罪皇上,逼得皇上要这样委婉曲折地来表达不满?最近朝中虽然风波动荡,但和良国公府,可没有太大的关系。倒更多的还是两个阁老之间的较量,可这两边都是权家的亲戚,皇上也不会找上权仲白吧?
因为这个月事多,权仲白又经常要出外留宿,两夫妻聚少离多,这会又是三天没打过照面了。蕙娘还真有点思念权仲白,除了婷娘的事以外,更重要还有一点:经过长达五个月的强身健体,她总算觉得自己从那场生产中恢复过来了,腰身甚至要比从前更纤细了那么一两分,要不是最近忙,她还真想让老菜帮子尝尝她的厉害……
也因此,进了院子,隔着玻璃窗见到权仲白在炕上盘坐时,蕙娘唇边便挂上了一缕若有若无的笑意,她不要人服侍,自己掀起帘子快步进了里屋,半含着嗔怪地道,“你呀,还说什么事都要和我——”
话才说了一半,她的视线就落到了桌头新出现的一个小瓶子上:这是个很精致的小瓶子,在阳光下做五彩之色,内中盛了淡黄色的大半瓶液体,满打满算,也就是三四杯的量。
她屋内的东西,蕙娘心里都是有数的,她有点吃惊,“这个是你从哪里淘换来的好东西?我怎么——”
说着,便要去拿,权仲白忙喝止她,“这东西,你最好别动。”
他语带深意,“别人动都没事的,就只有你,动不得。”
蕙娘面色一凝,心头那淡淡的喜悦,顿时就潮水般地退了回去,这回,她认真地打量起权仲白来了,见他神色玄妙、似笑非笑,她心里多少也有数了。
“这瓶桃花露,是达家来的?”她在权仲白对面坐下了。
权仲白抬起眼来看着她,他轻轻说,“是,达家来的。”
在这一瞬间,焦清蕙忽然想到林中颐临别的那番话,她很好奇,在权仲白宁静的表象下究竟藏了多少情绪,他又究竟是愤怒,还是感慨,又或者有许多他那君子脾气应有的埋怨在等着她……不过无论如何,看破就是看破,这风险她当时既然算得到,今日也没什么承担不起的。
“想问什么,你问吧。”她干脆利落地说。“能答的,我一定答。”
权仲白眼神一暗,他的第一句话,也就问到了点子上。“栽赃给达家的事,你是什么时候安排上的?”
没等蕙娘答话,他就又盯着问了一声,“是在你醒来之后,我让你服药排毒,出去回避的那一小段空当里,你吩咐绿松去安排的?”
一个人没有心机,不代表他看不破心机,蕙娘微微一笑,坦然道,“自然,不是那个时候,还有什么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今晚只能单更了,OTL,周三那场雨淋得太不好了,我今早起来整个人就好晕,似乎是要感冒的样子,这一章还是挣扎着才写出来的。
如大家所见,下一章也好重要,我今天写不好了,得回去闷闷被子发发汗,喝点板蓝根看能不能压住。请大家见谅。
☆、108分手
敢作敢当;焦清蕙就有千般不是;她也始终都是一个很有担当的人。权仲白见惯了事发前耀武扬威春风得意;事发后砌词狡辩遮遮掩掩的贵人;纵使心情再沉重,对清蕙的作风,始终还是有三分欣赏的。
“这么小半瓶香露;滴到一坛子汤里;喝得出一点香露的苦涩味道,倒是不难。”他一面也是整理自己的思绪,一面也是看看清蕙的反应,“但要从被稀释成这个样子的汤水里;喝出香露品种上的不同;那舌头的灵敏,已经是近于通玄了,我一生尝过了多少药材,品尝这两种香汤,也只能尝出都是添了香露不错,品种上的差别,是一点都分辨不出来。”
就和每一次遭遇他的挑衅,他的打击时一样,焦清蕙的脊背挺得很直,唇边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她显得这样的从容,这样的胸有成竹,似乎他的所有筹码,都尽在她的掌握之中。
“我对我的舌头,还是有点自信的。”权仲白继续说,“想来你那丫头就算是饮食上有几分造诣,也不能登峰造极到这等地步。这个说法一入耳,我就觉得透着几分假,请来的十多名老饕里,除了梁公公以外,亦无人可以分辨个中区别,可为什么梁公公可以尝出来,并且尝得这么准呢?要知道人越老,舌头也就越迟钝,梁公公今年将近八十了,一般的古稀老人,五官都有退化,连我都分不出的区别,他却能分得出来?”
焦清蕙的唇角,勾起了一点神秘的笑意——十八岁入门,一转眼,过年也就要二十岁了,她正进入一生中最好的一段年华,青葱的眉眼,渐渐雕琢出了妇人的妩媚与风华,仅仅是这么随意装束在炕边盘坐,都像是一尊刚雕成的宝石像,阳光里隐烁七彩光芒。她没有说话,可态度却分明在引诱权仲白往下讲,去探寻她的奥秘,她的心机。在平日里轻言浅笑、薄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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