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一会儿,鲁安菊有些坐不住了,她用胳膊肘拐了拐一旁的母亲丁木兰:“妈,安梅到底来不来?她这丫头办事到底能不能让人省点心?她要是不来咱就不等她了,因为她一个,全家人都得守在这儿!”
“她说她就来的……”丁木兰在大女儿的面前总是显得有些唯唯诺诺,被鲁安菊这么一通牢骚说的她开口都显得有些气短,“你也不是不知道,你妹妹她不容易……”
“她不容易我就容易了?!她有什么不容易的?从小到大让她吃过什么苦头?她帮过家里什么?一甩手什么也不管,她一个人倒是逍遥了!你居然还挺理解她的!”鲁安菊一听丁木兰替妹妹说话,立刻横眉立目的和母亲急了起来。
“鲁安菊你注意一下自己的态度!”秦若男眼见着丁木兰被女儿咄咄逼人的态度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忍不住开了口,“这里是公安局,公众场合!请你注意一下自己的家教,对自己的母亲表现出一点应有的尊重!”
鲁安菊本来就对秦若男心存不满,一听这话刚要发作,被卢吉一把按下,卢吉在一旁赔着笑脸,对秦若男点点头:“对对!警察同志教育的对!回家我批评安菊,不能这么长辈讲话!”
鲁安菊不满的瞪着他,被他一个眼神递过去,也恨恨的忍了下去,没再吭声。
安长埔这时候才发觉,秦若男并非是对鲁安菊格外针锋相对,事实上,他觉得这姑娘倒是处处同情和维护着丁木兰。
是出于对弱者的同情?是英雄主义情怀在作怪?还是其中另外还有什么原因?安长埔有点好奇,但是眼下显然不是去探究的时候。
又过了一小会儿,一个削瘦的年轻姑娘敲敲门走了进来,一进门看到秦若男和安长埔这两个生人,才想到他们应该就是这里的警察,脚步顿在门口,没有再向里走,目光在办公室里扫了一圈,看到丁木兰,这才略微有些怯生生的轻声叫了一句:“妈,我来了。”
“你可真行!你知不知道我们这么多人就等你一个啊?”被秦若男教训了一句,又被丈夫压制住了之后,鲁安菊倒是没再对丁木兰发脾气,现在妹妹来了,她刚才憋的那一肚子火气似乎就终于找到了发泄的途径。
瘦弱的年轻姑娘鲁安兰面对姐姐的一通指责,表现的十分麻木,不理不睬,对丁木兰打过招呼之后,目光就落在了安长埔和秦若男的身上,仿佛鲁安菊只是个在那里自言自语的疯子,一切都和自己毫无关系一样。
鲁安菊被无视,气得无处发作,只好拿眼睛狠狠的瞪自己的妹妹。
“鲁安梅对吧?”秦若男确认的问,等女孩儿点了头,便招呼其他人一起,“现在人到齐了,请你们跟我们去采集一下DNA样本。”
恰好墨窦从外面办事回来,安长埔就干脆让卢吉和丁木兰留在办公室里等着,临走之前,他犹豫了一下,问丁木兰:“丁大姐,你想不想去认一下尸体?毕竟作为鲁民的妻子,是不是他,你或许能看出点端倪来。”
丁木兰略微犹豫了一下,便立刻摇了摇头,牙齿死死的咬着嘴唇,整个人绷得很紧,安长埔见状,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算作安慰,便把丁木兰和卢吉这两个与鲁民没有血缘关系的人留在重案组里让墨窦暂时照管一下,自己和秦若男带着其他三个人去找赵法医。
采集DNA样本的过程还算顺利,除了鲁安菊在一旁一直对鲁安梅冷言冷语之外,并没有什么太过不愉快的插曲,鲁军对两个侄女的关系似乎早已经习以为常,虽然他和鲁安菊似乎并不怎么融洽,倒也没有为鲁安梅出头,任凭她被鲁安菊在一旁冷嘲热讽。
鲁安梅一直都很安静,不管鲁安菊在一旁说什么,她都不理不睬,一张瘦削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是麻木的遵循着秦若男和安长埔的指点,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让她到哪里她就到哪里,一言不发。
结束了赵法医那边的事情,几个人又重新回到重案组,卢吉一见鲁安菊回来,立刻迎上去一番略显夸张的嘘寒问暖,就好像刚刚鲁安菊是去进行了一系列复杂而危险的人体试验一样。
丁木兰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听墨窦说,他们走之后,丁木兰就一直一个人呆呆的坐着,谁也不理,什么也不说。
回到重案组办公室,鲁军率先开口询问什么时候才能出结果,一听这问题,除了鲁安梅之外的所有人都把注意力瞬间集中在了安长埔和秦若男两个人的身上。
安长埔对他们大体的解释了一下所需要的时间,顺便要几个人分别留下联络方式和住址,然后告诉他们可以先回去等消息,一切等到比对结果出来之后再做打算。
其他人开始准备离开的时候,丁木兰忽然几步走到鲁安梅身边,一把拉住小女儿的手腕,鲁安梅扭头看着母亲。
“孩子,回家吧!”丁木兰的眼神很热切,声音里透着恳求,两只手死死的拉着女儿的手腕,好像生怕一不小心她就会抽回胳膊逃走了一样。
鲁安菊此时已经快走到办公室门口,听到丁木兰的话,扭头看看僵持着的母女俩,嘴角一撇,酸溜溜的丢下一句:“可真厉害,回家还要人哄着!咱可从来没有过这种待遇!”
说罢拉着卢吉头也不回的走了。
鲁安梅木然的摇了摇头:“我不回去,妈你松手吧,我还得回去上班呢,不然老板要多扣钱的。”
“孩子,你回去吧,妈一个人心里头害怕,你爸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丁木兰带着哭腔不死心的继续恳求。
鲁安梅的脸色忽然就变了,声音也多了些怒意:“我只有妈,没有爸!”
丁木兰闻言一愣,手劲儿略微一松,就被鲁安梅趁机抽走了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鲁安梅她,很久没回家了?”秦若男看着鲁安梅离开的背影问。
丁木兰缓缓的点了点头:“这孩子倔,和她爸吵了一架就从家里跑了,宁可在外面打工受累,也不肯回家,都是我的错。”
正文 第十九章 身份确认
为什么是丁木兰的错,她也没有说,只是愁眉苦脸的离开了,并且谢绝了安长埔送她回去的好意,这件事谁也没有细究,眼下的关键依旧是死者DNA与鲁民的三个直系血亲之间的对比结果,另外警方也依旧没有放弃对头颅的寻找和打捞。
一晃半个月过去,头颅依旧不见踪影,重案组也没有接到任何关于发现新的碎尸的报案,他们唯一能够指望的DNA比对终于得出了结论,从DNA的相似程度来看,这具被分成两截的无头碎尸,可以被确定为鲁民。
得出这一结论后,安长埔打了一通电话给丁木兰,丁木兰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久久的在电话那边没有说话,直到安长埔几乎以为电话断线的时候,她才重新开口说会立刻出门,到公安局来。
挂断电话之后,安长埔把丁木兰随后便到的消息告诉秦若男,秦若男听了,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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