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微红,神色疲惫,在一群喝多了的成年人之间也不算奇怪。
曾经一直黏在他身上的注意力已经收了回去,陆啸行并没有过多关注他都干了些什么。
到宴席结束时才留意到晏泊如已经喝醉了。
晏泊如起身时有些踉跄,又很快扶着椅背站稳。
眼神已经不甚清明了,看过来时都不聚焦。
“小如,是不是喝多了?”晏楠走了过来,满脸关切。
她来得晚,没来得及说几句话就开了席。
“没事。”晏泊如缓慢地摇了摇头,轻声确认着,“要回家了吗?”
这问题没得到回答,晏楠只顾着叮嘱陆啸行,“麻烦陆总晚上照顾着点。”
陆啸行似乎沉默了片刻,到底还是应了声,“好的。”
“放学了。”晏泊如忽然轻声嘀咕着。
“放学了。”他又说。
额头上挡着温暖的手,他被妥帖地送进了车厢内。
“要回家了吗?”
“你来接我放学回家吗?”他的眼神并没有看向任何人。
他好想有人来接他放学。
车过了几个减速带,晃了晃,脑子里勉强恢复了一丝清明。
车厢里安安静静,身旁被他伤害过的人面若寒霜,基于一点责任顺带他一路,然后分道扬镳。
他已经二十八岁了,是一个不需要别人接他回家的大人了。
“在前面放我下车吧。”晏泊如强撑着精神,拍了拍前面的椅背。
他不想再被送回御河,然后眼睁睁看着陆啸行离开。
那算什么呢。
担心他想吐,司机赶忙在路边停了车。
车刚停稳,晏泊如便自顾自钻出了车门。
北京的初冬有些冷,呼啸的北风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真是没完没了的,讨厌的冬天,哪怕它也才刚刚开始,哪怕它只是一个毫无个人意识的季节。
不过是因为他们曾在寒冷的时候分别,所以每到寒冷的时候,总觉得这天气叫人加倍讨厌。
人总是奇怪的,以自我为中心的动物。
车跟着往前开了两米,陆啸行到底还是跟着下了车。
然而晏泊如站得很稳,一滴眼泪也没掉。
两人沿着安静的马路走了一会儿。
“我舍不得,老公,我心里好疼啊。”晏泊如忽然小声倾诉。
他好像又分不清时间线了,忘记他们已经分手了,忘记陆啸行只是他名义上的联姻对象,他不该叫得这样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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