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句话很厉害——能为了谢朗父亲请假,难道不能为了自己母亲请假?
黎母显然也觉得很有道理,附和了一句:“是啊,小也啊,和你们老板说说吧。你哥那边,毕竟是明星。你也知道,要上电视录歌什么的,天天忙得脚不沾地的。”
“……”
黎江也站在病床和黎衍成之间,再一次感觉到那种几乎凝滞的窒息感。
这就是他长大的鸟巢,一旦有了争执,他是被要求懂事的那一个;是在同一窝里,如果抢食就会被扔出去的那只幼鸟。
“衍成。”
一直沉默着的谢朗终于开口了,他因为克制,声音听起来更加的低沉:“你去忙吧。我来找陪护的人,放心。”
他听起来是要像以前那样帮他。
黎衍成愣了一下,抬起眼的时候,却从谢朗漆黑的、有些冰冷的双眼中读出了不同的含义——
谢朗很不满,只是隐忍住了。
是……对他不满吗?
黎衍成茫然地想。
“……好。”黎衍成有些艰难地应道,他临走之前,似乎这才想起了之前黎母的话茬,匆匆提了一句:“房子的事,我会留意的。”
某种意义来讲,那像是为自己做的一种辩解——对着黎母,对着黎江也,甚至对着谢朗,辩解说:他是在意的、他是有贡献的。
……
“朗哥,好不好喝?”
谢朗站在医院的花坛边时,从背后传来了一声轻轻的唤声。
他一回头,果然看到穿着白衬衫的黎江也从阴影中走了出来,面对着他的时候,眉眼弯弯的,虽然疲惫,可还是带着笑。
“给你买的这杯没有糖,但是加了仙草,我很喜欢仙草的味道,清爽……不知道你爱不爱喝?”
黎江也见他不答,小声说:“你不理我。”
谢朗沉默着,但当然不是不理小也,于是只能低头又喝了一口手里一直攥着的奶茶杯。
已经不热了,自然也谈不上好喝,但还是仔细地尝了一下仙草的味道。
“其实有时候吧,隐隐约约的是觉得,我妈她……”
谢朗喝着的时候,黎江也有些艰难地开口了。
他看着花坛里一簇一簇的喇叭花花苞,继续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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