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爌看着暴怒的祖大寿,心中大定。
只要辽兵乱起来,不怕崇祯不低头。
不过,建奴那边也要配合,若是此时建奴兵临辽东,局势就会瞬间动荡。
双管齐下,崇祯肯定会低头。
但这个消息该由谁来传递?韩爌心里一时失了主意。
他是首辅,他派人传递,建奴未必会信,而且他之前和建奴也没有什么联系,也不知道如何传递。
于是,他便以旁敲侧击的询问祖大寿该如何处理。
祖大寿早就有了合适的人选。
在辽东多年,与建奴交手不止一次,不敢说万分了解,但也知道一些内幕。
“我军中有个姓范的军需官,此事他自会处理好。”祖大寿只是说了一句这话,再无其他说法。
韩爌对辽兵军中的布置不怎么熟悉,不知这里面有什么门道。
但见祖大寿如此自信的样子,便放下心来。
这姓范的军需官不是别人,正是明末历史上大名鼎鼎的晋商范家之人。
明末有两大商团,一是以晋商为首的北方商团,干的是走私草原、贩卖禁品、倒卖粮食的掉脑袋的大罪,二是以东南士族为首的江南商团,干的是走私海外、打压商税、掌控士林的勾当。
相对而言,晋商对大明的伤害更为致命。
辽东不过苦寒之地,小冰河之下的辽东产出甚少,之前一直靠着明末的榷场、关市过活,一旦大明政策有变,他们连温饱都难以解决,更别说举兵造反。
晋商在知道了辽东的局势后,主动抛出了橄榄枝,将建奴急需的粮食、工匠、衣物等东西贩卖到辽东。
建奴有了物资,便挥舞屠刀向南杀伐,劫掠百姓,劫取财产,再次从晋商手中购买物资。
晋商,一群趴在大明根基上吸血的蛀虫。
这群家伙遍布整个大明边境线,与边军关系匪浅,辽兵军中也有这些人的存在,让他们来报信最为合适。
“那我们什么时候起事?!”韩爌有些焦急的询问。
祖大寿道:“等辽东那边传来消息之后,再起事也不迟。”
事情要恰到好处,要一并发生,才能将作用发挥到最大,才能更大的营造危机感和紧迫感。
只有这样,才能让崇祯骑虎难下,才能达到目的。
韩爌满意的笑了,不过,有些细节还是要说清楚的。
稍微组织语言,又说道:
“陛下乃是神圣天子,之所以会发展成这个样子,全是因为朝廷有奸佞,我们此举,不过是替天行道,替朝廷做事,记住,你们不是作乱造反,你们而是清君侧,是替朝廷剪除奸佞。
至于那个宣旨的太监,我的意思是留着他,然后用他手中的圣旨做文章,激起将士们的怒火,然后振奋军心。”
“末将知晓!”
祖大寿深以为然。
……
皇宫中。
崇祯派遣了大量人手,紧密观察着辽兵的种种迹象。
虽说辽兵现在尚未正式作乱,但军中的反对气氛已经愈演愈烈,而这让崇祯兴奋不已。
先让辽兵酝酿酝酿,等到了时间,就会爆发出强大的怒火,然后作乱,届时,亲自出去,到辽兵军中走一趟,那辽兵自然不会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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