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阵沉默,很快又有女生用英语接话:“我会,但我只对我初恋这样,因为初吻什么的都是跟他,而且那时候年轻,简直是火星撞地球,见面就抱就亲……”
“拜托,别忘了我们这里还有小朋友,注意尺度!”
蒋暮云见所有人都看过来,她并不是小朋友,可低下头时,脑袋里又不自觉地浮现出各种各样的画面,多到数不清。
晚上正式放假,她骑车去画室,上完课准备回去,却鬼使神差地将车往江对岸开。
她以前数过桥上的狮子墩,画过分析图,也经常站在桥头吹风。她喜欢《新桥恋人》里那座桥,也喜欢那场烟火,他则喜欢里面比人还要大的红酒瓶,她就画成画儿,把男女主角换成他们,酒瓶上的商标写成他们的名字,一个天,一个地。
过了桥是一排小区,她像以前一样把车骑到尽头,然后去到另一侧,上回没看清的小区名字彻底清晰起来,是“朱綺門”。
朱绮门是老区新建,从这里搬走的全部摇身一变成了拆一代,而搬进去的不是高居庙堂,就是陶朱之富。
宋小路从朱绮门出来时天已经黑透了,车里正在放《空城计》的选段,《我正在城楼观山景》。
中间西桐打来电话,问他人在哪儿,他说要去看爷爷,西桐只好讪讪地哼一声,“每年平安夜你都不跟我们一起玩儿!我也不稀罕!”
他顿了顿,“也不是不可以去。”
西桐却拒绝,“你来了也碍事儿,忙你的去吧!”说着就挂了电话。
车里于魁智唱到“你连得三城多侥幸,贪而无厌又夺我西城”,是他爷爷常哼的句子。
中途他下车去买了几个点心匣子,又一路听着到了小北山。
到地停车,只见院子里黑漆漆的,也没亮灯。他提着匣子前脚刚站定,后脚里头的门就开了,开门的正是他爷爷宋远舟。
宋远舟一见他就背过手,一副不怒自威的姿态,他看了只是笑:“大晚上的您穿得这么严实是要上哪儿去?”
宋远舟不应他,只关上门往外走。
他跟上去,也不说话,“去哪儿?远不远?我把车开上。”
“几步路的事儿,你是没长腿还是怎么着?”
宋远舟向来对孙子的瘦胳膊瘦腿颇有微词,光有个子顶什么用?天气一凉还没他这副老骨头顶事儿。
宋小路没再往下问,自从他奶奶去世之后,他爷爷就不怎么爱笑,对他也处处不满意。
他一路跟着,出东门又往对面走,一路进了西塘门,又走半里路,面前赫然出现一间戏园子。
戏园刚翻新,从外看普普通通,进去了才别有洞天。戏台背靠一面墙,台下摆满茶桌软椅,此刻已经被占去了大数,还有些没坐人,上头也摆了满客的牌子。
今天虽然是洋人的节日,但一出戏唱下来只会长不会短,就这样干站着够呛。
宋小路跟他爷爷打着商量,“要不改天再来?我提前来定位置,您指定曲目,我去跟他们说。”
宋远舟站着不动,“别的不学,搞特殊倒是被你钻研透了。”
“对,我还就爱搞特殊……”
一句话没说完,只见他爷爷忽地回了头。
他跟着往回看,乌泱泱的一片全是脑袋,也没看见哪个熟人,刚要开口问他爷爷,就听见熟悉的一声喊——
“宋爷爷!”
他眉头一皱,循声看过去,门口红柱子旁站着一人,几次想往这边来,又都被旁边人挤得没法动弹。
他视线在她脸上停住,是再熟悉不过的眼睛鼻子,不同的是这回化了淡妆,唇上涂了口红,亮晶晶的,刺得他不自觉眯起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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