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之间,必得如此。”张赐说完这一句,这才在她身边坐下。
陈秋娘也就很直接地询问了张赐这些日子柴家军的动向,张赐亦不隐瞒,只说柴家军策划了劫杀韩德让、耶律休哥、辽景宗的事情,并且还派了一部分人,准对付赵氏兄弟。
“他们真的那么不堪一击么?毕竟他们曾承载了两个帝王的期望,如今又是柴瑜这个落难皇子的全部未来。”陈秋娘询问。
张赐顿了顿,说了一句:“云儿,辽现在是江帆的,赵氏兄弟可以死,但那个身份得活着,你明白么?”
陈秋娘当然明白张赐这句话的意思。他的意思是说,这一支军队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成功的,因为历史上,柴氏一族没有再兴起。所以,九大家族作为弈棋者,就不会让柴氏一族的军队做大,更不容许他们做影响历史进程的事。那么,柴氏一族必败。
“你不会怪我吧?”张赐有些紧张地问。
她摇了摇头,说:“你有你的立场,亦有你的责任,我怎么会怪你。我只是想到柴瑜终其一生都没办法实现自己的抱负,有些难过而已。”
“这世上,如此之人,甚多。云儿不必挂怀。”张赐轻声说,一只手就落在她的头顶,轻轻抚着她的头顶,动作轻柔,充满了温柔与怜惜。
“嗯。”她点头。
他叹息一声:“唉,可你不开心。”
“我没怪你的。”她怕他多想,连忙强调。
“我知,只是我更知你性情,嘴上说自己多恶毒,多坏,内里却是善良得很。”他叹息一声,将她拥入怀中。
他恍然想起初次相遇,那是他离死亡最近的一次。他原本以为再无回转的机会,但她就那样凭空出现,小小的女孩,从容不迫,稚嫩的脸上有一双看透世事沧桑的淡然双眸。她扒开茂密的草丛,款款而来,背后是碧蓝的天空,连一丝白云都没有。
那一刻,他疼痛得几乎麻木了,好几次还出现了幻觉,他甚至觉得死神就在水池边坐着,只等他死透了,便将他的魂魄拘走。可是,她来了,小小的女孩,神情淡然,宛然仙子。他见惯了官家小姐、世家女子,却从没见过她这样淡然镇定的。
他清楚地记得,那时他瞬间就想好好活着,看看这有趣的女娃到底怎么样有趣。
陈秋娘则不语,只靠在他怀里。她其实也清楚自己:看得透,但却做不到。虽然到了不得不抉择的时候,杀伐决断从不犹豫,但平素里总有一种该死的悲天悯人的情愫,总希望很多事都能得到最好的解决。
“云儿。”过了片刻,张赐才轻声喊了她的名字。陈秋娘“嗯”了一声表示在听。
“你却要信我了,若是今次是柴瑜来求我合作,我便也会考虑周详的。”张赐忽然说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陈秋娘有点懵,正要开口问,他却又来了一句:“韩德让可以是江帆,若是柴瑜与那一支军队肯,别人也可以是柴瑜。”
陈秋娘一听,张赐竟然打的是这个算盘,连忙摇头说:“不妥,不妥,江帆毕竟是九大家族之人。柴瑜根本就不属于九大家族,没有羁绊,也不是你信任之人,怕得是做大了,对你不好。”
他笑了,轻柔地抚着她的脸,说:“你不必担心,我自有完全谋算,既然身为一族执掌,就该要做到算无遗策,更不能让谁一支独大,每个人都有被掣肘的东西。”
陈秋娘看他的神情,知晓他不是说谎,而且也不是说大话。他确实是可以做到所言之人。
“你会否不喜欢这样我?”张赐又有些担心地问。
陈秋娘看他那紧张的模样,不由得“噗嗤”一笑,踮起脚轻轻吻了他的唇,张赐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呆愣了一下。陈秋娘轻吻他一下,马上笑着跑开一段距离,瞧着他有点发红的脸,窘迫的神情,呵呵笑着,说,“你前些日子还让我不要乱想,今天你却就这样乱想了。以后可不许说这种话。”
“江云,你胆子大了啊。”张赐面红耳赤,却是咬牙恨恨地说。
陈秋娘掩面嘿嘿笑,然后倚在门口,问:“郎君,你可知今日,那柴家军见我所为何事?”
“见你,不过因为你是我的女人罢了。”张赐回答。
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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