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钰衡走在出宫的甬道上,步履轻快,心情雀跃。此前,他被太后宣去了天宁宫,见到了日思夜想却不得见的长公主。自从清楚了自己的心意,他现在怎么看她都顺眼。不,准确的说,是养眼得很!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她竟如此清丽可人呢?尤其是眉眼,生得极为漂亮,灵秀柔美,顾盼生辉,管她是高兴还是生气,只消望你一眼,你就会身不由己的陷进去。
邵钰衡素来是大方磊落之人,陷进去就陷进去,他的目光大胆又炽热,再深的漩涡也能照亮,他巴不得多看她几眼呢!长公主看他的目光却闪躲了起来,她今儿穿了水红色的襦裙,很衬她白皙的肤色,红玛瑙的耳坠子在鹅蛋脸旁微微晃动,凭白添了几分妩媚,叫人的心神也随之摇晃起来。
太后宣他过去,他还以为是公事,未曾想竟是个惊喜。明日元宵佳节,太后让他陪长公主去逛灯会。邵钰衡一听,心里顿时乐开了花,他正愁没机会接近长公主呢,太后就为他创造了这个机会。长公主虽然貌似很不乐意,再三推脱,都被太后挡了回去。
太后娘娘圣明!
灯会在城南,离皇宫较远,肯定要乘马车过去,今晚回去便吩咐下人把府中那辆最好的马车收拾妥当。不过,明日出宫是秘密行事,四驾的马车会不会太显眼了些?那马车上还有梁王府的标识,旁人一看就知道里面坐着的人是何身份。不妥不妥,安全起见还是用普通的马车比较稳妥。
邵钰衡打定主意,加快了脚步。拐角处忽然冒出来一人,他差点迎面撞上,忙退后两步。待看清这人,装扮精美,衣着华贵,且有几分面熟,应该是某位公主,是几公主来着?
“末将参见公主。”
“世子,我……等你很久了。”姜麦怯怯道。
“等我?”邵钰衡不解,“公主找末将有事?”
“我来找你,是有件事想问个明白。”姜麦说着眼圈就红了,“为何选了我又换成了长公主?”
邵钰衡从她的话中听出了端倪,也知道她是四公主了,便道:“为何选四公主,末将也不知,因为是四位夫人定的,公主若想知道原由可以去问四位夫人。至于为何换成长公主,这个末将可以回答。长公主率真磊落,和末将志趣相投,一见如故,若能得长公主青睐,是末将三生有幸。”
姜麦嘴巴张了张,原本激动雀跃的心情变得五味杂陈。韫辉宫的粗野在他看来倒成了率真,无知倒成了磊落,被当众羞辱倒成了一见如故,真是可笑之极!眼前这个卓尔不群的男人,他是用什么在思考?
“如果,我说的是如果,没有长公主,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进行,你会……娶我吗?”姜麦红着脸鼓足勇气问道。
邵钰衡咬着嘴唇认真想了想,道:“四公主的这个问题很好,末将之前确实未曾想过,以为娶妻就是为了传宗接代。但现在不同了,哪怕长公主不能为王府传宗接代,我也想求娶她为妻。”
姜麦的身形微微晃了下,惨淡一笑,看着他幽幽道:“想必世子知道,选你的不是长公主而是我,我和你本有可能结为连理,我今日厚着脸皮来这等你,是不甘心就这么和你错过了,你再好好想一想,我会等你的!”
“四公主!”邵钰衡肃色道,“末将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可能刚才我的回答让你误会了,那我再说得明白点。以前我对婚事不上心,确实未曾想过娶谁会有何不同。但现在,我已清楚自己的心意,就算没有长公主,也不会选择四公主。”
姜麦捂着胸口垂下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哽咽道:“我知道了……那我就祝世子早日抱得美人归……”
雷声轰隆,早春第一场雨夹着冰晶淅淅沥沥下了起来,比隆冬降雪更冷几分。
大魏,吉州罗霄山,仙侣峰,峰顶有一座凉亭,亭上挂一轮圆月,月下有一人独酌。
寒风呼啸,流云飞逝。他斜倚亭柱而坐,俯瞰崇山峻岭,眸色清冷,波澜不兴。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到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灯无月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一人戴皮帽披白裘吟诗踏雪而来。
那人并不看他,仰头灌了口酒,抹了下嘴角,道:“方圆十里伏兵数万,殿下还能有这么好的诗兴,大魏的江山迟早是你的。”
“表弟这话我爱听。”魏迎把手放在嘴边哈了口气,搓了搓,望月叹道,“其实,江山社稷于我而言并非最重要的,只是人活着要争一口气。明明是一国储君,却被人欺负成这样,我要是不反抗,岂不白活了这一场?不知道下辈子会投胎成什么,但希望别再是皇家。”
南颂珩把酒壶递给魏迎,魏迎喝了一口,龇牙咧嘴道:“这酒……真是要命呐!你不是戒了酒吗?今晚为何破戒?”
南颂珩按着额角,道:“头疼得很,脑子里像有只野兽在撕扯噬咬,喝了酒脑子就会变得麻木,就没那么疼了……这个病一旦发作起来能把人折磨得毫无脾气,我怕是活不长的……殿下,我会竭尽全力帮你,但别对我寄予太高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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