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宴盯着他的脸,思索着将石榴放进嘴里。
一盘石榴果肉分食完毕,祁宴用手帕擦掉夏薰脸上红色的汁液:
“我想了一夜,还是觉得,一个木水车作为你的生辰贺礼,着实过于简陋,今早我备了新的礼物给你,就在外面,你自己去看吧。”
夏薰顾不得膝盖疼,激动地站起来:
“什么什么?是什么东西??”
祁宴说:“是锦鲤。”
夏薰很喜欢锦鲤,夏府湖中也养了。
只是他住的院子很偏僻,离湖水恨不得有八里远,而且观湖的长廊在他爹娘院中,他根本不敢进去。
认识祁宴以后,他最可惜的,就是祁宴家中那片干涸的湖。
要是蓄满了水,能养多少锦鲤。
得知祁宴送他锦鲤,夏薰开心得都要跳起来了:
“你怎么有钱把湖水灌进来了??”
祁宴摇头:
“我当然没有那么多钱,但买个鱼缸,再养上几尾锦鲤,我还是能做到的。”
他示意夏薰看廊间,那里有一个崭新的鱼缸。
“你去数数,鱼缸里有多少条红色的鲤鱼?”
夏薰兴高采烈冲过去,拨开水面上的睡莲,赫然见到十几尾鲤鱼。
它们个头都很小,还没有长成,但对夏薰来说已经足够珍贵。
他不停拨动水面,惹得小鱼游来游去。
韶波站在屋里,面无喜色,她忧心忡忡,又愤懑不平。
祁宴早就看出来了,他把夏薰支开,就是为了问韶波:
“你家公子到底是怎么受的伤?”
韶波嘴一扁,眼眶里顿时盈满眼泪,带着哭腔对祁宴说:
“我家老爷太偏心了!二少爷成日不学无术、花天酒地,老爷从不过问!我们小少爷不过就是做些木工手艺,他就是看不顺眼!天天寻由头找他麻烦!心都偏到姥姥家了!”
夏薰不喜欢读书,尤其不擅长背文章。
前些天夫子教到《左传》,布置了一篇古文,让弟子们回去自行理解背诵。
今日学堂上抽查,夫子问夏薰,对那篇文章可有自己的见解。
夏薰没说出来。
夫子又让他背诵一段,夏薰背得磕磕绊绊,前言不搭后语。
夫子一怒之下,罚他抄五十遍。
夏薰回府后,伴读小厮将此事告知夏弘熙,夏弘熙大发雷霆,跑到夏薰院里兴师问罪,正好赶上夏薰在摆弄那些小木件。
一怒之下,夏弘熙对他破口大骂,说他不学无术、玩物丧志,还罚他去跪祠堂。
韶波愤慨道:
“午饭都没吃就去跪着了!一直跪到刚才!膝盖就是跪肿的!根本不是摔的!”
祁宴低着头不说话。
韶波向他告状:
“您没瞧见吧?小少爷眉骨上还有一道口子,那是老爷用油灯砸的!他不想被您看见,刻意用头发遮住了!”
祁宴看向夏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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