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看了她的心血、她的珍贵秘密,一点感觉也没有。他能跟她谈的,还是那批货。“我有听到你跟霍西雍的谈话,我晓得严重性,但我有我的作法。”
“我希望你别再插手。”完全退出。
“东西是我截走的,我有责任收尾。”
“责任不在你这里——”
“我说了我有我的作法,不用你管!”她满肚子委屈转为怒气。“你又不知道我的作法、我的规画是什么,就直接否定。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又不是我什么人!”
“你那些结婚照又怎么说?”
“那是我的个人嗜好、我的隐私、我的秘密,我没有给其它人看过或公布出去!是你侵犯我的私人领域,随便乱看我的东西,然后再跟我发脾气!”
“我没有在跟你发脾气。”他淡道。
“你只是毫无反应、只是叹气!”她激切谴责,抖着嗓子严正抗议。“你既然什么事都要跟我撇清,那就不要再来干扰我的生活。我弄了什么照片,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没有关系。黑莓机还我!”
“你并没有搞懂我的——”
“还给我!”她恨斥,拦不住滚落的泪珠。
老样子。他瞪着她,她瞪地上。明明是面对面地在沟通,却讲来讲去总是讲不通。
“你合成的结婚照,所贴上的我的旧照片有好几张——”
“黑莓机还我!”
“是我和前女友的合照。”
她怔住无理取闹的泪势,终于静下来好好听他在讲什么。
“你要拍,就跟我拍真的。不要合成,也不要拿我跟别人的过去,移植到我跟你身上。”他好声好气地,拉过握成小拳的玉手,把黑莓机放入其中。“你听懂我在说什么了吗?”
“没有。”
“好,那我重新说一遍。”他坐在桌边,对着傻傻杵在他双腿间的泪娃复述。“你想要结婚照,就跟我一起拍真的结婚照,不要弄假的。我跟别人拍的照片已经是过去式,没有未来可言,所以不要把那种东西移植到我跟你身上。你听懂我在说什么了吗?”
“没有。”
“那我再说一次。”他任由她死皮赖脸地环抱在他胸前,仰着脸听他重述一模一样的内容,一模一样的平淡语气,一模一样的问句。“你听懂我在说什么了吗?”
“没有。”
“那我再说一次。”
她听不腻地黏在他怀里磨头蹭脑,惬意得不得了,像只被宠过头的猫,撒娇地喵喵叫。他每说完一次,问她听懂了没,她总是回答没有,干脆利落得很。他也总是不厌其烦地,一再配合。
“好,那我再说一次。”
无聊的游戏,他俩却怎么玩也玩不腻,非常享受地一起耍白痴。门板外一只只侧伏偷听的耳朵,渐渐散去,打电玩的继续打电玩,打舌战的继续打舌战,打扫灾区的继续打扫灾区,只有门内的人还在乐此不疲。
“你听懂我在说什么了吗?”
“没有。”喵……
“好,那我再说一次。”
说着说着,之后的话,都渐渐说到吻里了。
他们婚后定居西雅图市中心:以他的活动范围为准。但他技巧性地,以高明的谈判功力,将她哄回研究所里,做完她的蛋白质工程研究,以此暂且限制住她的行动,好让他有时间在她周遭设下更强大的防火墙——
防止她日后又四处兴风作浪。
他暗自承认,赫柔后来施展的布局,确实有可取之处;只是他绝对不讲,免得激励到她。
原来她和小路、大书呆一伙人,不是纯粹避难,而是避难兼战略小组的秘密基地。她放话勾引那批货的持有人、以及他手下的秃鹰们:画全在她这里,却又设了个小诡计,让画好像全转运到大MAN那里,好使那批凶狠的去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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