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是这么说。副总自己也很拚,才奋斗到今天的地位。”而不是外传什么凭借豪门媳妇优势、靠着美貌和心机之类的,仿佛完全不必努力。“现在大环境也不是很好,我既然跟到了一个很严谨的老板,就得趁这个机会学习调整自己、提升本领。”
她抿嘴挑眉,眼珠溜向天花板,沉默半晌。
“对啦,我老板是有点难伺候。”
顿时两人都松懈地笑开,不需做作,少了压力。
工作久了,临场反应都被锻炼为本能,反射性地就能冲口而出公关式的标准答案;还得事后冷静想想,才会渐渐发觉那并非自己真正的想法。
场面话说多了,久而久之,竟想不起什么是真心话。
“我……不太跟人聊自己对于工作的想法。”
“我了解,这也是你能待这么久的生存之道吧。”
婉儿姐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将齐肩的直发挂往耳后,千娇百媚。
用餐之际,他们聊着各自的经历、现在的工作状况、未来的规画、休闲娱乐、阅读上的分享、桌上佳肴的品评、曾经尝过的米其林餐厅、食材的鲜度、红酒的种类……天南地北。
直到最后一道咖啡上桌,婉儿姐姐才开门见山。
“高先生想跟我问赫柔的事吧。”
他垂眸搅动着黑咖啡;沉淀着,思索着,评估着,犹豫着。
“其实我会在这个工作岗位上待那么久,有部分的因素是在于赫柔。”
戈宁蓦地抬眼,文风不动,却整个人活了起来。
“我刚进入这家公司时,赫柔还是国中生,但她的成熟应对,常让我感到很羞愧。”她这个成年人的EQ,竟连一个小女孩都不如。
“你不是公司职员吗?”怎会涉及上司的私人领域?
“你可能不太了解我们这里的工作生态。别说是副总的女儿跟我很熟了,我连副总家养的鱼吃什么牌子的饲料、什么时候喂食,我也很熟。”
因为都是她在替副总买、替副总喂。
“副总真的是很强的女性。她没浪费过一秒钟去跟自己的花心丈夫兴师问罪,而是全时间投入家族事业,好稳住她和赫柔在家族中的地位和权益。”
“这么竞争?”
“毕竟老一辈的,观念较老。赫柔虽然是系出名门的正牌千金,可是外头的红粉知己们也为这个家生出优秀的下一代,很得长辈欢心。赫柔的一个异母哥哥,挟着长子和哈佛毕业的头衔,本来差点要被收纳进来,预备接班,是副总不顾长辈各方的压力,硬把他挡出去,否则赫柔的日子没有今天这么好过。”
别说是选择要念什么科系、读哪间大学的自由,恐怕连结不结婚、跟哪个人结婚的自由都没有。
“赫柔在母亲的庇荫下,算是幸福的了。”
“应该吧。”婉儿姐姐笑得有些勉强。
“难道不是?”
婉儿姐姐望着桌上银匙,暗忖片刻。“赫柔的父母,无论哪一方,都很会用她来做自己的公关。”
长得可爱,就已经是一种优势。乖巧讨喜,又更如虎添翼。只要公然带着赫柔亮相,关注度与好感度立即大增,形象加分。
“可是他们都没空去注意到,这对赫柔有多伤,她一直都把那些假戏当作是真的。”不知道什么叫公关伎俩。
直到一次又一次的冷水当头泼下来,她才渐渐明白:噢,原来那个叫作戏。
“所以她很早就学会察言观色。”戈宁不自在地故作自在。
“而且非常配合。”婉儿姐姐慨然。“我想那可能是她唯一可以公然和父母腻在一起的机会。”
“有人会这样对自己的孩子?”
“他们都太忙,忙于各自的战场,对赫柔的事多半用钱处理:请保母、请家教、请伴读,以为这样就算解决问题。”
“她就逆来顺受、毫无反弹?”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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