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骊点头:“有这个说法。”
她看着裴度,其实能够预想道文昌侯升了国公,恐怕下场不会太好,自古狡兔死,走够烹,自古如此。
当今天子已经是圣明之君,但薛家若老实些倒好,只薛家如此高调,还有皇子在身,只有两条路,要不然成功,顺利成为国丈,要不然失败,那就很惨了。
还有裴度,她也另外有打算。
八月到庄子上消暑最好了,她也是头回过来,以前是文懋和魏田替她管着,现在她真正看到这么大一个庄子,自己也很吃惊。
她跟裴度解释道:“这个庄子是当年七王夺嫡之时,伯父低价从别人手里淘换来的,我出嫁就给了我。”
“这个庄子风水不错,现在有钱也很难买到了。”裴度他们进京后,也想买庄子,只能在通州买了个小庄子。
云骊笑道:“是啊,这次我来也是想看看,除了咱们几个人在这里隐居外,也是想查账,再有看看庄子的情况。”
庄头姓庞,年纪不小了,她儿媳妇很是精明,见云骊过来就道:“这几年咱们年成不好,一年不过六千多两的出息。”
“我听魏田说过你们都是尽心尽力,你放心,我只是见这儿风光好,特地来住上几天。好了,你下去置办些酒菜吧,明儿我再喊你们过来说话,这次来,我想带哥儿在附近逛逛。”云骊道。
庞华媳妇点头哈腰,连忙应是。
晚膳时,云骊又对素文道:“你去打听一下瑞晴现下过的如何了?如果过的不好,你帮帮她,还有这二百两银子是给她的,让她好生过日子。”
裴度不知晓瑞晴是谁?但素文却劝道:“姑娘,奴婢听闻大奶奶把大爷身边的瑞珠姑娘早就送出去了,可没人管瑞珠的死活,以前七姑娘和瑞珠关系那么好,都没说一句的。您现下……这样不是得罪了华阳郡主吗?”
听闻大奶奶身边倒是摆了两个丫头,但都不是很受宠,比瑞珠丑多了,而且据小道消息是,每次只要被文龙宠幸,都会端避子汤来,这也是大户人家的奶奶们的阴私手段。
云骊却道:“当年若非瑞晴照顾,哥哥怎么会有今天?即便不让她在家中,好歹也要安置好才行,别人是为尊者讳,为强者言,我却知道做人要讲良心,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这不是大丈夫所为。大丈夫行事,论是非,不论利害;论顺逆,不论成败;论万世,不论一生。”
也就是说为人处世讲的是是非对错,不讲有利还是有害;讲的是顺情理还是逆情理,不讲成功还是失败;讲的是万世流芳,不讲一生富贵荣华。
素文心里听了也是一暖,姑娘从来对下人都不会像老太太和太太她们一样,平日吃斋念佛,手里却都有人命。
即便对她们下人,姑娘也是十分顾念。
这件事情让裴度对云骊更是刮目相看,这样的为人处世,真不愧是他的骊珠儿。
同时,在说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是一位刚过天命之年的男人。
薛念念劝道:“爹,您少喝点,若是大姐在家,还不知道怎么说您呢?”
“小丫头片子管爹干嘛……”文昌侯不忿。
薛念念可不怕:“爹,圣上让您去平西宁,怎么您不去呢?”
文昌侯则道:“功高震主,下场就是个死。你爹我也不傻,你姐姐虽然生了二皇子,但是并不受宠。可咱们已经到了这个位置了,就只能进,不能退,否则,拼死拼活,白忙一场,念念,你的两个哥哥可都战死了啊。”
想到这里,文昌侯老泪纵横。
薛夫人也忍不住哭了,薛念念也陪着哭,但她又不服气道:“可是爹,那您也不能交给一个女人啊?”
“那个闻人氏,可曾经是孔隽光的妾,还生了两个孩子呢。”
女人嘛,不都是嫁给谁了,心就是谁的吗?
文昌侯却放下筷子道:“这一仗,我教给闻人将军不是白给的,她和孔隽光虽然曾经有缘分,但她却对孔隽光恨之入骨。上回我和魏寔在西南的功劳,让姓孔的那小子拣了不少,皇上因为皇后的关系,也抬举那小子,可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况且,闻人将军也的确很厉害,虽为女子,但军纪严明,武艺出众,甚至她两个儿子都是六岁上马,十岁上战场,也绝不会辜负我这番举荐之意。”
薛念念还是担心:“可是我怕她最后反而会和孔隽光同流合污。”
那个皇后有什么啊,除了一张脸之外,为人没有半点让人心悦诚服的地方,说起来还不如她那位五妹妹章云骊。
虽说章云骊抢了裴度,可好歹人家还是真的才学德行甚至是相貌都非常不错了。
作为情敌,她也算是欣赏章云骊的。
但是那个皇后,除了骑马,又懂什么?哪里有皇后的样子。
被提到的孔隽光此时正陪云淑回娘家,以前的云淑自然是畏缩的,但是现在她扶着肚子,毫无畏惧之色。
一直到回了承恩公府,二人相携而下,冯氏这里,正对云潇道:“都是姐妹,你就那么急匆匆的过去,还骂了她一顿,让她动了胎气,结果吴家人受罪了,反而是你的不对。”
“还不都是因为她送东西给表哥……”
“胡说,人家现在是什么身份。”冯氏觉得女儿太蠢笨了,那云淑就是以前有些心思,现在她是从一品诰命,身份比自己还高,这种事情得罪了孔隽光,吴灏的前程怎么办?
吴家可不是以前的吴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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