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盛沉吟了一下,没说话。
晋衡笑道:“你自想想,为什么不能是穆放。不能是辛阙,却偏是你?顾家的人不能用,已经进入姬篱藩邸的也不能用,要中立,又要让顾家投鼠忌器,只能拉拢不能动手。”
见萧盛仍然在沉吟,晋衡笑眯眯的加了一句:“何况,你现在走得越高,以后就跌的越快,东山再起。就越心存感激。”
这话已经非常透了。
萧盛抿了抿唇,顿了一会儿,笑道:“原来那位江湖先生的话也不尽真实,陛下是不是怕自己时日无多了?”
晋衡这回却是只肯笑了,再不多说。
手一挥。“想那么多有的没的做什么,来,喝酒。”
萧盛举杯,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晋衡慢慢呷着酒,“可惜了,陛下原本有一壶陈年的花散里。却不知被人糊弄走了,现今都不见影子。喝酒还是要喝花散里的陈酒才好,味道香醇啊。”
萧盛想到被自己胡乱灌进去的陈年花散里,面上一赧,还好呗面具遮住了,看不见。只好安慰晋衡,“新丰酒和花散里同列名酒,也不是没有道理,至少这份清冽,就不是馥郁的花散里能够比得上的。”
晋衡哈哈一笑。“也是,该知足了。陈年花散里一滴千金,陈年新丰酒不是也差不多,何必吹毛求疵,是我糊涂了。”
萧盛在旁边跟着笑了笑。
她呷了一口酒,问道:“那依先生看,这案子应该怎么判?”
晋衡斜着眼睛笑看了她一眼,“老朽早就不在御史台做事了,侯爷怎么想起来问我这个糟老头子?——不过,办案子嘛,最重要的就是公事公办了,甭管他是贩夫走卒还是王孙贵胄,真要犯了法,法网恢恢,必然是不能够漏下一人的。——何况这个案子还牵扯到原来陛下身边的人,若是不查严了,到底让人心里不安不是?——陛下给了侯爷什么话?”
萧盛:“但要对得起良心。”
晋衡摊手笑道:“可不就是了,情理法,今时今日,法,却是最重的。陛下看中的,不就是侯爷原来在北境的公正处事么?”
萧盛笑道:“是,谢侯爷教导。”
两人相对而笑,彼此心照不宣。
这案子不仅要办,还要大办,把该牵扯的都牵扯出来。法网恢恢,不漏一人。
跟晋衡说明白了,天色也晏了。萧盛便婉拒了晋衡留饭,自顾走出来,自回府去了,想着明日再去御史台。
十七坐在门口守着,远远看见轿子过来,见萧盛挑了轿帘出来,赶紧迎上来,“主子,大将军来了。”
萧盛笑道:“梧州来了?可招待了?”
十七笑道:“摆了饭菜了,大将军说估摸着侯爷也快回来了,便等着主子呢。”
萧盛一笑,“怎么还讲究起这个来?你们也不劝劝?”
十七手一摊,“云老也说不急,咱们也不好劝呀。”
萧盛看着他的苦瓜脸,“噗嗤”一笑,“好,好,还好我回来了,走罢,赶紧过去,正好也饿了。”
顿了顿,突然想起来似的,才反应过来手上还握着明黄轴卷,便递给十七,“你把这个收起来,今日陛下颁下来的旨意。”
十七好奇的打开来看,默念了一会儿,突然见到“御史大夫”的字样,很是惊讶。揉了揉眼,再去看,果然还是。立马打了个千儿,笑道:“恭喜主子升官,大过年的,可是一桩喜事儿。主子过年可得多给我们写过年钱。”
萧盛听着一笑,“行,自然少不得你们的。何况先前不还说起来你和年爱准备要个孩子?你自去京城里寻个院子,主子给你买下来,你们俩带着孩子好住那边。”
十七一喜,拍手笑道:“果然还是主子体贴人。属下明儿就去。”
里面传过来云老的声音:“小十七,老远就听见你欢腾,什么喜事儿呢。”
十七走进去,笑道:“主子升官了,可不是大喜?”
萧盛跟着进去,见云老和穆放就在边儿上椅子上相对坐着,看那模样,正在下棋。
见他们二人进来,穆放笑道:“是什么官职?十七你这样高兴?”
十七欢乐一笑,无比自豪地道:“御——史——大——夫——!哈哈,惊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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