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唐巧死后,她彻底成了一个人。害怕被舅母和异姓王抓回去,她只能穿上最破烂的衣服,用泥土抹花自己的脸,跟着难民队伍一路向西边的纪国行走。
她有逃难的经验,也知道怎么混入国境线。她和大家一起吃过草根树皮,也见过灾民易子而食。她遇到过好心施粮的富商,也亲眼看见这富商是怎么被抢红眼的难民撕碎。
想到前世这些事情,云鲤的心情越来越低落。
她重活一世,明明知道未来会变成这个样子,难道真的要放任自流,只顾着自己逃走吗?这辈子和上一世不一样了,她不仅仅是一个女子,更是上一任皇帝,这些人也曾经是自己的子民,难道真的要眼看着他们饿殍遍野,为了活下来失去人性吗?
还有卫璋。
自从逃出宫后,云鲤每晚都会做噩梦。她梦见自己被绑在了金銮殿的龙椅上,卫璋举着一个火折子,温柔地对她笑。
每次醒过来后,她都浑身是汗,仿佛梦中那火焰真的烧到了自己身上,她逃不走,也挣不开……
真的要看着卫璋自己走向灭亡吗?
云鲤越来越不确定自己的选择,她看向钟聿白,犹豫着说道:“要不,要不我们还是回……”
回去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忽然听见一声风响,一柄利箭从远处射来,正好射中他们的马脖子。那马儿一声哀鸣,鲜血喷涌出来,倒地不起。
云鲤立刻抓起钟聿白躲进旁边的草洞里。
几个穿着士兵衣服的男子走过来,一个年纪略大些的士兵拍着那匹老马大笑道:“今晚可以给营里加餐了!”
另一个年纪略小些的士兵不安:“将军和少主说了,斩杀马匹者是要杖责打死的。”
老士兵呸了一声:“这老马,还没上战场就要腿软而死了,还不如给咱们兄弟几个吃了填肚子!来,和我一起将马肉卸下来带回去,你不说我不说,熬成一锅肉汤,谁知道是什么肉。”
好些日子没有尝到荤腥了,那年轻士兵也有些心动,立刻拔出腰间的刀。
那老士兵跳上马车,在里面一顿翻找后,抱着一个包袱走出来:“小元,你瞧这是什么?”
年轻士兵抬头:“什么东西?”
老士兵淫笑着抖开包裹,几件女装落在地上,还混杂着两件雪白的亵裤和肚兜。
他抓起衣服,放到鼻下闻了闻,赞叹道:“香!真他娘的香!这马车在这里,人肯定没跑远,你且先卸马肉,我去找找这小娘子藏在哪里。”
他嘿嘿笑了两声:“咱们营里今晚有福咯!”
小元顿时激动得脸色通红,宰杀马的力气也大了些。浓重的血腥味飘散开来,钟聿白忍不住干呕一声。
老士兵顿时警惕:“谁在那里!”
钟聿白一把捂住自己的嘴,他惊恐地看向云鲤,不知道自己钟家公子的身份在这些兵莽子面前还没有没用。
他们躲着的地方是一个草洞,背后是一块大石头。这地方虽然隐蔽,但若是面前的杂草被人拨开,后面是无路可退的。
来不及想对策了,云鲤一把将钟聿白推出去,大喊一句“分开跑”,便迅速窜出草丛往外逃。那老士兵眼光还是毒辣,根据身形身高一眼就看出了他们哪一个是女子,于是直接放弃钟聿白,直直地朝着云鲤追来。
云鲤一路狂奔,只感激卫璋之前对自己的严酷训练,让她有耐力不停地往前跑。可再好的耐力,女子也敌不过士兵,她很快被那老兵扑倒,被迫将身子翻过来。
看清她绝美的脸蛋后,那老兵先是愣了愣,随即大喜,疯狂往下扒拉她的衣服。云鲤乖巧的一动不动,任凭那脏臭的老兵在自己身上拱动,双眼盯住他脖子上的大血管,正准备故技重施……
嗖的一声箭响,云鲤感到身上一沉,那老兵趴在自己身上不动了。
一脚踢开身上的尸体,她翻身坐起来掩住衣襟,警惕地看着四周。
“姑娘,你没事吧。”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从树后传来:“我是他们的少将,军律不严,你受惊了。”
那人走出来,身上的银色铠甲映着阳光,晃得云鲤睁不开眼。她抬手挡住这刺眼的光芒,又眯了眯眼睛,这才看清来人。
“太子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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