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外面寻些官兵进来,本部院有话要问。”吴思南吩咐道。
“是,属下这就去。”
吴平领命出了二堂,随后二堂之内,变得是鸦雀无声,这帮人各怀心思,不是互相打量着,猜测别人的想法,就是在心中独自盘算。
最令人想不通的就是闻铁成了。堂上众将,秦南松是田秀的铁杆,他能直接选择站在田秀那一边,并不奇怪。余下几名将领,在做出选择之前,都经过好长时间的盘算,最后才表明态度。可这个闻铁成,在张家口时,一向依附田秀,趋炎附势,结果今天,为什么要选择站到田秀的对立面呢。眼下强弱之势,其实很是明显,别看吴思南是巡抚,这个院子里他最大,但此案牵扯重大,不说点名的五位监军老爷,在晋商背后,还有其他别的大官呢,你吴思南单枪匹马,不过是个区区巡抚,算得了什么。这里还有宣大总督,还有京师的大佬,随便弄出个人,也能把你吴思南压的死死的。
你闻铁成一向趋炎附势,这次怎么会突然站到公理正义这一边,实在令人无法想像。
如此等了一会,吴平从外走进堂来,“启禀大人,属下已经将张家口的官兵找来。”
“传他们上堂。”吴思南说道。
“是!”吴平回过身子,冲外面大声喊道:“都进来吧,大人叫你们上堂。”
话音落定,很快有三十多名士卒走上堂来。走在最前面的是陈重,到得堂上,这帮人一起跪地,给吴思南以及众位将军见礼,吴思南叫他们起来,跟着问道:“你们都叫什么名字,在张家口有何职司,是谁的部下?”
“小的名叫陈重,是张家口的一名把总,隶属游击将军秦南松。”“小的名叫尹宣,是张家口的一名把总,也是隶属游击将军秦南松。”“小的名叫孙启六,是一名普通士兵,归游击将军秦南松部。”……
这帮人一一报上姓名,全都是秦南松的部下。因为陈重就是秦南松部下的把总,那个尹宣是陈重的好哥们,所以被陈重找来,一起作证。这些士兵,也都是他二人的部下。
“嗯。”吴思南在众人报名之后,点了头头,看向秦南松,说道:“秦将军,这些人都是你的部下,他们的话,应该做的了准吧。”
“这……”做为将领,对手下的士兵,倒是不能全都认识,但对手下的那点把总和千总,岂能不认识。陈重和尹宣都是把总,秦南松自然认得。思量片刻,秦南松咳嗽一声,说道:“他们两个都是我手下的把总,陈重、尹宣,巡抚大人要问你们话,你们可要如实回答哦。”
“标下遵命。”
“这样最好。”吴思南当即开口问道:“本部院现在问你二人,在鞑子攻打张家口之前,你们这里有多少兵马?”
“回大人的话,总数小的不敢肯定,但估计能有个七八千人吧。”陈重当先说道。
“想来也就这个样子了。”尹宣也跟着说道:“好像我们这边,都隶属秦将军的手下,本该是三千人,下面三个千总,每人管一千人,可实际上每个千总麾下,只有五百人。再往下分,也是一样,每个把总管一百人,可我们这些把总,每人才管五十人,兵马明显少了一半。”
二人回答完毕,秦南松的脑袋上马上流出冷汗,转头看向田秀。田秀也是心中紧张,但现在这个时候,横竖也是这么样了,好在那些晋商也牵扯其中,死也不死咱们一个,他们肯定是要搭救的。有了这个想法,田秀显得倒是宽心一些。
“那你们每个月能发多少粮饷呀?”吴思南再次问道。
“我们这些做把总的,每月能拿到实数的八成,而下面这些士兵,也就能拿到四成。”陈重说道。
“确实如此,秦将军他们能拿到多少,标下并不知道,但士兵也就能拿到四成,我们这些当把总的能拿到八成,再往上的千总,倒是能拿到足饷。”尹宣跟着说道。
“大帅,他们说的没错,我们这些当兵的,每月就能拿到四成的粮饷,连吃饭都成问题,还望大帅给我们做主呀。”看到两位把总挑头,下面的那些士兵,也都跟着吆喝起来。
“胡说八道,你们哪个月拿的不是足饷?”见下面的人说了实话,秦南松可火了,大声呵斥地说道。
“它妈的,你还敢说我们胡说八道,你拍着良心说一说,弟兄们每个月到底拿了多少粮饷呀!”这些大头兵们,见到巡抚大人问话,谁不知道巡抚是最大的,他们不知其中关窍,所以到了这个时候,也不畏惧。一个个冲着秦南松大骂起来。“兄弟们一个月拿多少粮饷,你不知道吗?你们这帮喝兵血的东西,平时耀武扬威,克扣弟兄们军饷时的胆子哪去了,怎么现在就不敢认了!它妈的,信不信老子现在就生劈了你!”
上堂的能有三十多人,见秦南松睁着眼说瞎话,各个都是火冒三丈。
秦南松自知理屈,见士兵大喊大叫,气势汹汹,便不敢再行回嘴。吴思南看在眼里,故意问道:“秦将军,你手下的士兵们,到底有没有说谎呀?”
“这……”
一时间,秦南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因为他已经瞧到,那些兵大爷们正瞪了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看那架势,自己要是敢胡说八道,这帮人就能冲上来,找自己拼命。
“说!巡抚大人问你话呢?你怎么不敢说了!***,你要是敢胡说八道,看爷爷不过去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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