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出他所料,所有人都是眼前一亮,各自心念转动,被这句诚恳的话语所打动纷纷目视自己。
而他也继续往下说出自己的决断道:“仅凭此一句话,投靠于刘子扬便绝不会错!”
“大哥所言极是!刘大人为人我等先前便已有几分明白。最近派人打探所得更全为证实其九年来一直表面如一,从未听说有毁诺之事。我其实早有心思想劝大哥仔细考虑,却不想大哥英明果断地早早转过念头,如此实为我等之福啊!”
小六见管亥一本正经地作出决断。正好合了他心中所想,如何能不高兴?顿时便将藏在心中话语道出。
我管亥是这等公私不明、是非不分之人,又岂对得住诸位兄弟信任?”
张角的死亡,使管亥曾经深信不疑的信仰崩塌,支持他走下去的便是为一干兄弟谋条生路而已。
“投降官军?”
这个想法他不是没有考虑过,但先前指挥围攻黄巾大战地皇甫嵩、朱隽先后不留俘虏,坑杀数十万黄巾的行径被他看在眼里,恨在心间。于是索性一条道走到底,从此无论先前的公孙瓒。袁绍,或者前番徐州的陶谦依次递来地招安之意都被他毫不犹豫地拒绝!
经历过诸多事情后,已经三十二岁的管亥看事和看人的水平自然与十年前不可同日而语。刘晔有诚意。更有从不毁诺的金字招牌,稍稍聪明之人便会知晓应当如何选择……
“小六,众位弟兄中你办事我最是放心。便交由你立即派人联络刘大人,吾等趁今夜便往投之。待明日袁谭小子和孔融老儿觉后,吾等便已入刘幽州属下,便是想找岔子也再无机会!”
随着管亥的这句话语、小六的大声应命、以及后来刘晔方面赵云的亲自接待,青州实力和影响都是最大的一股黄巾势力投降之事,有条不紊地开始进行……
在交接已定后,便有了管亥和刘晔的第三次相遇。
第一次,管亥和刘晔是敌对,刘晔还只是个一文不名地小卒;第二次,管亥和刘晔却是相对平等谈判双方。身份却是天差地别;第三次,管亥便以入帐的跪拜大礼表明了现时最准确的关系
“罪民管亥今领属下部曲来降,不论明公如何处置管某,只求明主依先前诺言,使罪民之部曲能饱食度时、暖衣过日、不受歧视,则余愿足矣!某自愿领先前叛逆劫掠州县、对抗朝廷之罪,任凭明公如何处置皆无怨言!”
“大哥!”
“大帅!”
身后跟着小六以及原本地黄巾众多将领见到管亥如此说话,这才转过念头现刘晔确实并未承诺会重用管亥。而管亥自己同样也未说过他会安全无事……
招安一般皆会找个托辞将先前罪过推掉。却不想管亥早就存着全揽于自身,而不愿嫁祸给那些依旧逃窜的黄巾余部心思!
着急的黄巾众将立时齐齐跪了下来。纷纷目中含泪泣拜刘晔道:“吾等皆受管帅恩惠,所有罪责皆是由我等亲自实行,自作主张,管帅不知情者居多,请明公恕管帅无罪,要罚要斩加于吾身尽无片语怨言!”
他们所说话语不同,却尽表露出这个意思。原本喜气洋洋地中军大帐,在这些面色尽是黑瘦,多日未曾清洗看不出本来面目的汉子们一片真挚的手足情感中,倒似个人人争先领罪的公堂……
起来,吾何时表态会处罚你等,依着那狗屁规矩行事?管亥!特别是你!不问青红皂白先来这一出,若我刘晔真是那般妄自尊大之辈,又何必苦心招降你等?难道我刘晔一点容人之量都无,尚需这等手断来显威仪不成?”看到典韦嘴唇微动,手下作礼便要开口;太史慈欲言又止;赵云眼中也有一丝不忍,刘晔便知道这些家伙被着管亥“自作多情”的猜想所感染,认为他确实存着将管亥这个威望太高,难以掌控的敌方领除去……
他岂能容许将帅间有一丝猜疑,好容易和睦无隙的关系存着一线裂缝?顿时便怒气勃地拍案而起,直接将管亥训个狗血淋头。
“这……”
虽然刘晔气愤中说出的话语有些难听,可这其中却又将他心思坦白表露无疑。立时便让管亥愕然,黄巾众人面面相觑;而被刘晔故意狠狠瞪过一眼的典韦、太史慈以及赵云则是面色颇有几分尴尬……
说老管,你也太自作聪明了罢?俺就说子扬怎会这般小器,你们都还跪着干嘛,难不成要子扬一个个扶不成?”
到底是典韦仗着年纪长以及磨练出来绝对不薄的脸皮圆场,使大帐内尴尬地气氛顿时缓和下来。
错度明公心意,口出妄语,还望明公恕罪。”
管亥刚入营便闹了这么一出,倒也并非一无所获。至少他便从典韦的毫无顾忌,刘晔的直白解释中明白了许多不为外人尽知的刘晔阵营细节,先前原本置死生于度外的豪情壮志顷刻间便化为对刘晔宽宏大度的感激佩服。“汝真心归降,吾自放心任用。有此节倒也无伤大雅,只需以后牢记不需如此猜忌同僚上官即可!我只认功劳才干,不讲资历客套,所有将士皆一视同仁!对了,汝可有表字?”
刘晔这一会时间也心平气和下来,不似先前那般又好气又好笑,告诫过后也不说安排,却先问起管亥情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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