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北溟想,我的月神升起了。
“大捷!”宋北溟眼中升起希冀的光,他望向夜空,仿佛能看到云层背后那轮明月。
新兵们这才跪地痛哭,向苍天和祖宗禀报家仇已报,而后呢喃着逝去的亲友名字,泣不成声。
老兵们克制地抬起刀,颤抖着用衣袖拭去刀上的血迹。
这一胜,来得太难,等的太久。
战士们砍掉了漠狄的帅旗,苍龙军爆发出响彻云天的高呼:
“大捷!”
“大捷!”
“大捷!”
你是我的
战斗结束,收拾战场用了些时间。
苍龙军人人欢欣鼓舞,这是大靖三十年来第一场出关的胜战!
施远和汉崎身为将军,也是头一回在疆域外打了胜仗,这是武将最高的成就,他们尽量克制着情绪,努力含蓄地望着宋北溟。
施远看着宋北溟长大,说话能随便点,他看汉崎欲言又止,便率先说:“都统大人,咱们要不要顺手把孤矢关打掉,那里头还有一万人。把这两个营清干净了,咱们西境今年冬天的战事便要省心许多。”
宋北溟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叫了方循来:“剩下多少弹药?”
“用了大半。”方循很有分寸地回答,他望了眼天色,接着说,“我们突袭的消息很快就会传遍漠狄,天已快亮,若是漠狄大军合围来救,怕是不好撤退。”
宋北溟看向都越。
都越一直在分辨着风雪里的气息和大地震动,他神情并不像其他主将那么轻松,谨慎地说:“我瞧着风雪还会加大,要不了多久雨雪便会越过定侯山。若是来路积雪严重,我们撤退会受影响,马也不好跑。”
宋北溟在不知不觉中与燕熙越来越像。若在从前,他已拿定主意之事,会毫不留情地驳回下属意见。他在从前那五年间做的都是极危险的事,靠的是杀伐决断和赏罚分明,属下对他的忠诚是在恩威并施里积累起来的。
宋北溟发现燕熙更擅长于借力和借别人说话。燕熙很少在议事时直接下令,可燕熙即便说的少,议堂里始终有一根线,稳稳地拽在燕熙手上,再众口难调的事,最后总得达到皆大欢喜,于是后续的事务办起来也事半功倍。
燕熙下属的忠诚更多的是来自心悦诚服。
温和与平静也可以成为利器,这是燕熙在耳濡目染间教他的。宋北溟在浓重的血腥味和皮肉的焦味中抬手压在鼻尖,他好想念燕熙的味道,“枯”在这一刻蠢蠢欲动,如果不是有着荣的安抚,“枯”在这凶残的战场上被激起原始的邪恶,那种与世沉沦的破坏欲又要卷土重来。
宋北溟感到可惜,应该像燕熙那样,留一方帕子在身上,带上燕熙的味道。
他看向属下,汉崎和施远从方循和都越的答话中已经冷静下来。
“我们只有两万人,不宜久战。”宋北溟拂落肩上的雪说,“漠狄是大靖属地,我们还会再来。打孩子不必急于一时,漠狄终将回朝。”
天色破晓。
苍龙军长刀入鞘,战马前膝高抬,宋北溟一骑当先,两万得胜军凯旋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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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市酒楼。
卫持风去扶紫鸢,可紫鸢伤势太重,竟是扶不住。
“鸢姐,得罪了。”卫持风把人抱进怀里,转头见燕熙正瞧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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