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忠源也拿起一块,咬了一口在嘴里道:“前年我走镖去昌都时路过这里吃过,之后就一直惦记着,今日托公子的福,终于又能吃着了。”
肖翰笑道:“是托了梁叔的福,我们才能一道到这白云寺来。”
梁忠源猛然一笑,道:“公子说的有理。”
三人吃完后,歇息片刻,取来打包好的米糕,便出了山门,一路向嘉定府回去。
山路旁绕着一条河,潺潺流淌的河面刮起一阵冷风,吹在几人身上,肖翰拢了拢自己衣襟,脚底加快了步伐。
“不防今日突然变冷了,快些回去吧,省得患上风寒。”梁忠源道。
三人且行且走,突然闻得扑通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掉进河里,三人跑近一看,有个妇人在水里挣扎着。
梁忠源看看周围并无他人,于是自己一头扎进去,将人救起。
肖翰也顾不上湿漉,上前帮忙,那妇人已然昏过去了。
梁忠源把她放在地上,拍其背部,幸喜她呛水不多,猛然咳嗽几声便醒了过来。
这妇人身形消瘦,穿着也单薄,睁眼见面前三个男人,下意识去拢自己衣裳,缩成一团,警惕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梁忠源道:“我们是过路的人,倒是你,一个妇人,怎么在这里寻起了短见?”
这湾头平坦又无障碍,路又不滑,这妇人必定不是失足落水的。
哪知妇人一听,顿时啼哭不止:“你们救我做什么?我也是没法活了,你们不救我我就解脱了。”
“好死不如赖活着,你这年纪轻轻的,干什么非要寻死?”梁忠源打了个冷战道。
那妇人只是止不住的呜咽,肖翰见不是事,让肖全去附近人家买两身干净衣裳,给他俩换上。
那妇人躲在隐蔽处换了衣裳,心情也平复了许多,方才出来说道:“我娘家姓张,四年前嫁了这三里外方家村的方二郎。日子过得也还和睦,不料家里不安生。”
这方张氏哭着将情况一一道来。
原来是这方家是寡母带大儿子,寡母林氏虽然守寡多年,但一直跟嘉定府一个开香蜡店的赵大有瓜葛,这赵达也是有家室的,因此二人一直是暗中往来。
方二郎小时不知事,撞见两人往来时常被搪塞过去,村里倒是渐渐传出些风来。
等到他长大,村里很多人都戏唤他作香蜡儿。方二郎羞愤难当,去规劝林氏却反被臭骂一顿。
林氏哭着说自己寡妇含辛茹苦供养他长大,如今他倒是听信外头那些风言风语,跑来对自己母亲说长道短。
方二郎没法,毕竟是母亲的丑事,又不能宣扬叫人家知道,只得自己时刻警醒。
夜里赵大上门,他就敲锣打鼓说是有贼,把人吓走。林氏若是要去府城,他就寸步不离地跟着,不让这两人有机会相会。
方二郎本以为自己这样做,绝了母亲私会的南头,她就会慢慢跟那赵大断了。
谁知他母亲日前居然去嘉定府衙状告他忤逆不孝,知府大人接了状子雷霆大怒,立即就发了票子把他拿了去,要判流放充军。
梁忠源道:“照你这么说,你婆婆跟那赵大的事在村子里也是有风声的,难道那知府大人不审不问吗?还有你婆婆,她儿子被判流放,她还真忍心?”
方张氏摇头:“我那丈夫是个孝顺不过的人,在公堂上听了师爷读的状子,流着泪就认罪了,哪还有什么反复!婆婆又被人哄得晕头转向,哪里还管儿子儿子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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