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脚印都有七十公分长,那脚趾的主人,该是多么大的一只怪兽啊!
远处还有一些一模一样的巨大脚印,慢慢延伸到了沼泽地深处。
那几个年轻人恐惧了,他们从来没像现在这么恐惧。他们望着这些脚印,目瞪口呆。直到其中一个年轻人“哇”的叫了一声,跳过脚印向那间小茅屋奔跑而去,其他人才如梦方醒,反应了过来。他们前呼后叫地躲进了茅屋,却看到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一张木头做成的床。
床上,有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血迹已经发黑,想必是很久以前留下的。茅屋的另一头,有一些锅碗瓢盆,但都已经生锈了,估计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人用过。
这是谁的茅屋,大家纷纷猜测。
终于,有一个年轻人说:“是那个神秘的陌生人吧?”他想到了二十年,那个预言地震的中年男人。虽然他只是二十出头,对于二十年前发生的事知道得并不详尽,但从他小时候,只要在夜里一哭啼,家中父母就会吓唬他说,黑湾的外乡人来了,他立刻就不敢哭了。
对于他来说,黑湾的外乡人就是一个恐怖的代名词。不仅仅对他来说是如此,他的这句话说出来后,其他年轻人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二十年前那个摧毁了摩罗奇镇的日子,早已经深深刻进了所有人的脑海。即使有些年轻人是在那之后才出生的,但在父母辈的口口相传中,他们早就听说了那可怕的一幕。
就在他们颤栗的时候,又听到了屋外的沼泽地深处,传来一声接着一声的吼叫。
“嗷呜——嗷呜——嗷呜——”
叫声连绵不绝,凄厉之极。他们每个人的心里都可是发起了毛,连心尖尖都可是颤抖了。
一个胆子最大的年轻人趴到窗边,朝沼泽地深处望了一眼,立刻就缩回了头,身体剧烈地抖动着,额头涌出接连不断的汗液,顺着脸颊淌下来,滴滴答答落到了地上。
同伴问他看到了什么,他却一句话不说,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珠几乎要从眼眶里凸了出来。屋外的嘶吼声还在继续,看得出那个年轻人是因为剧烈的惊吓而导致暂时性失去说话的能力。他的恐惧传染给了屋里呆着的所有人,他们不再敢继续问自己的伙伴,他们担心同伴如果说出了看到的情形,所有的人都会因为恐惧而失去理智。
有时候,无知会比什么都知道更安全。
时间像是凝固了,空气也像是凝固了。时间一分钟一分钟,一秒钟一秒钟,慢慢地流逝。茅屋里的人呆呆地坐在地上,两腿发软,恐惧早已经让他们失去了所有的气力。
直到二十多分钟之后,雨停了,那野兽的嘶吼声才渐渐向沼泽地深处远去。
那个胆子最大的年轻人终于开口说道:“刚才……我看到……一棵棵香蕉树缓慢地倒下……就在离我们只有十几米远的地方……一定就是那只怪兽……它离我们好近……它能吃掉牛……也一定能吃掉我们……”他的声音断断续续语无伦次,但他言语中的恐惧,却是每个人都听得出来的。
他们战战兢兢出了茅屋,又来到黑色石头旁,他们这才仔细地观察起那半只牛的尸体。
牛是被一口咬掉后后半截身体的,在尸首上,还留下了明显的齿痕。怪兽的牙齿一定很是尖利,嘴也很大——要是嘴小了,也没办法一口咬掉那么大的半只牛吞进去。
那一定是只嗜血的怪兽!它今天之所以没攻击茅屋里的年轻人,或许是因为它已经吃饱了吧。至于它吃的是什么,不用说,一点就是那半只牛!
年轻人们想到这一点,恐惧立刻又占据了他们的心脏。他们连滚带爬地淌过沼泽地边缘,回到路上,给其他的镇民们说了后,所有人都害怕了。他们用最快的速度,抬开了堵塞住道路的树木,然后一阵不要命的狂奔,回到了摩罗奇镇。
从此之后,沼泽地里有怪兽的消息就传了出来。一开始,镇长还想隐匿这个消息,可是这消息就像是长了嘴一般,一传十十传百,没过多久,就在镇上传得人尽皆知,甚至连镇外的人都知道了。
……
说这段话的时候,纳威接连抽了好几根烟。说完后,他长长地吁出一口气,说:“以上所述,全属真实,没有半句谎言。因为——那个胆子最大的年轻人,就是我!”
他这句话一说出来,我们几个人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除了陈博士。
我早就说过,陈博士是个与众不同的人。在我们都觉得没什么的时候,他常常会做出恐惧的神情。而当我们大家都觉得恐怖的时候,他却会轻描淡写地说出几句令我们哭笑不得的话来。
不过,这一次,他提出来的问题倒也靠谱。
陈博士拍了拍纳威的肩膀,问:“你能不能在地上,把你看到的怪兽脚印画出来?”
纳威点了点头,在雨林里找到了一根坚硬的棍子,就在泥土上画了起来。
几分钟后,他画出一个简易的脚印。果真是个坑,坑前有三个脚趾的印痕。
陈博士看了看脚趾的印痕后,只说了两个字:“跃龙。”他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质疑。
“跃龙?跃龙是什么?”安娜不愧是这个国家的第一号记者,立刻问出了这个问题。当然,这个问题的答案,也是我急于想要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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