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先生有些动容,他盯着苏乙半天,才感慨道:“领导猜得没错,你真是什么都知道啊……”
苏乙突然对石先生口中的领导有了兴趣。
“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石先生问道。
“为什么?”苏乙有些怔怔出神。
其实很多事情,根本不可能只有一个原因才能促就的。
因为他想做些事情,因为他当这是一场游戏,因为他想证明自己,也因为他真的爱国。
因为的太多了。
“其实我只是想做英雄,想做主角。”苏乙最终笑了笑,这样回答道。
“你已经是了。”石先生深深看着他。
“领导之所以派我来接触你……”石先生道,“他老人家原话是这么说的。”
他清清嗓子,用一种低沉的声音道:“是个敢做事的孩子,你去问问他,他不为自己的以后想想吗?”
这一刻,苏乙突然热血上涌,有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
尽管他很快就压制住这种感动,但仍心潮澎湃欺负,难以平静。
良久,他才缓缓道:“领导……没有怪我做事偏激?”
石先生愣了愣,哑然失笑,摇头道:“你要是知道他是谁,你就不会问出这种话了……”
“不过你的计划的确剑走偏锋了一点。”石先生话锋一转,“当然,这只代表我个人的看法,领导让我来,只是想听听你的想法,关心你的未来,并没有对你要做的事情提出任何指导意见或者评论。”
他看着苏乙,继续道:“阿继,真的需要搞这么大事情吗?真的需要这么做吗?真的需要这么着急吗?”
他接连问了三个问题,但其实就是一个——有必要吗?
历史往往包裹着一层迷雾,身在局中,其实很多人都看不清现在,更何况是未来?
港岛现在的问题是,很多即使意识到鬼佬要做什么的有识之士,也觉得他们是秋后的蚂炸,只是在做最后的疯狂罢了。
三年后,大家都是一家人,有的是时间关上门拨乱反正。
苏乙深吸一口气,摒弃心中杂念。
他决定直抒胸臆,畅所欲言。
“其实我也是不久前才开始关心政治的。”他笑道,“最早是看一位姓郭的学者发表的文章,我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便开始多看,多想了。”
“郭先生啊……”石先生点点头,“他的确是位值得尊敬的大家。”
“我查了一些资料。”苏乙接着道,“其实港岛这十多年来,一直都在推行政改,只不过之前都是从地方开始,设立了很多区议会,大浦、西贡、沙田……从边远的区域一直到油尖旺,用了十多年的时间,铺开了会基层区议会和中层市政局、区域市政局的政改。”
“现在,最高层次的政改已经开始了,立法局议员不再由港督任命,而是引入民选,但有资格参选的,全是现在鬼佬在精英阶层的政治同盟,他们玩的还是小圈子政治,这样就保证鬼佬走了以后,港岛上层也全是他们的人。”
“最可怕的是,港岛的政体正在从行政主导改为立法主导,行政机关向立法机关负责,立法机关向市民负责的代议体制。尤其是在立法局注入民选成份,就是想让它成为权力中心,所有法规和制度的合法性来源,一旦鬼佬成功了,一个类似西敏寺的庞大机构将会被建立起来,成为一个巨大的毒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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