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枢启没有回头:“那又如何?我们已离婚了。”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可恶!偏偏他还惦着她不放,太没用了。
“你们明明都还爱着对方,为什么不各退一步复合呢?”
郝枢启顿了下脚步。他以为他不想复合吗?是她不要啊!
“不肯回家的人是她。”
“因为你没有真正承认她啊!”本来柳扬也不懂,水如新放弃好命的少奶奶不做,究竟在执着些什么?直到最近,被时黄意日夜嘲讽的,他才渐渐开了窍,这两个女人要求的从来不是富贵荣华,她们想要的是心上人的认可,承认她们确有能力与男人们立在同等地位上,成为可以携手共度一生的伴侣。
说实话,以前他觉得这样的女人是麻烦,而爱上此等佳丽的男人则是自找麻烦,女人还是笨笨地依靠男人才可爱。
可是当他真正见识到聪慧女子发光发热的灿烂模样后,他也不知不觉被吸引了,跟她们谈话是一种享受、相处则充满了兴味,她们或许有些难缠,但绝对能带给你一种无与伦比的生活乐趣。
“以她今时今日的地位还需要我的承认吗?”冷硬的话落下后,郝枢启不再留恋地步离了舞台后方。对于水如新的心思依然一知半解,但重重的不满却不停地涌出。他们到底要他做到什么程度才够?拼了半生的老命,还满足不了所有人吗?
牺牲奉献到了尽头,终也发现了失落,只是症结在哪里?他还不清楚……
第十章
真正让郝枢启觉得他这一辈子是白干了、一点价值也没有,是在大儿子郝韫然国中毕业的那一年。
“爸,我不考高中,我要报考师专。”端上最后一道排骨汤,郝韫然解下围裙坐在餐桌边。
郝枢启口中的高丽菜应声掉了出来:“你考师专?你想当老师?”
“嗯!”捧起饭碗,十四岁的男孩白玉般俊逸的脸上浮着一抹羞涩的浅笑。
“不错哦,老哥,加油,祝你金榜题名!”只比郝韫然小一岁,却长得高头大马的郝韫礼豪迈地在兄长的肩膀捶了两下,差点把他斯文的大哥打趴下地,“明年就换我了,不过我要考高中,读理工科,我将来要做摄影记者。”
最小的郝韫霆伸出筷子,即时阻止壮硕的二哥继续摧残大哥的肩膀,修长的凤眼阴阴地眯着:“二哥,你放心,大哥又不是你,莽莽撞撞的,不必你的铁沙掌加油也绝对考得上。”
“臭小子,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郝韫礼一拳击掉了他的筷子。
他也不在意,伸手拿过郝韫礼放在桌上的筷子,照样可以吃饭。
“喂,那是我的筷子,还……唔!”骂到一半,郝韫礼嘴巴被长兄塞进了一颗狮子头,堪堪堵死了他的大嘴。
“如果你们不喜欢吃我做的菜,那从明天起,我不煮了。”郝韫然淡淡地扬着眉。
韫礼、韫霆一听,立刻乖乖地闭上嘴巴努力吃饭。一家子都是男人,温柔的韫然若不做饭就得轮到韫礼和韫霆了;他们两个也不是不会做,不过有点懒罢了!至于那个被排除在轮班表之外的父亲郝枢启,他做的东西猪吃了都会拉肚子。
三兄弟安静地吃起饭来,却有一个人在此时放下碗筷;郝枢启面色凝重地望着三个儿子,他们是他一生的骄傲,聪明绝顶、英俊不凡,是他……和水如新的最爱。
他这大半辈子都很辛苦,年轻时为了争一口气,他发誓要功成名就;后来遇上前妻水如新,她是娇贵如花朵般的女人,他想将她好生保护起来,所以拼老命赚钱;即至离婚后,他将全副希望放在儿子身上。
为了给他们留下最多、最好的,他每日工作得战,战兢兢的,不敢稍、有懈怠;好不容易,事业稍有成就了,他们却没有一个以接掌家业为念的,这算什么?
“你们一个要当老师、一个要做摄影记者,那爸爸的公司以后谁要接管?”
郝韫然为难地低下头去。韫礼可就没有那种体贴的胸怀了,他手指直指向么弟:“有韫霆啊!”
“二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没学过啊?”郝韫霆丢过去一记白眼,“我可是立定志向要当小说家的。”
郝枢启的脸色越显阴沉。很好!三个儿子就把他辛苦创建下来的基业当成垃圾踢来蹋去:“闭嘴!我只问你们,将来我死后,你们谁要继承家业?”
温柔的天性使得郝韫然为难地抿紧唇,他并不乐意从商,但父亲的要求他又不忍拒绝,进与退两般皆难。
“别指望我!”韫礼却什么也不顾地冲口吼道,“公司交给我,保证不用三天就垮成一堆废墟。”
一时间,郝枢启气得险些爆血管:“你再说一遍!没有我的公司,你有办法长这么大吗?”
“可是老爸,那是你的梦,不是我们的啊!”郝韫霆截口言明立场。
梦!郝枢启突地浑身一颤。开公司是他的梦吗?记忆回到意气飞扬的大学时代,他确曾以当实业家为梦,但……曾几何时,深沉的现实压力使他成为一个生意人,惟利是图。
早就没有梦了;结婚之后,为了妻儿,他让自己变成一具赚钱机器,夜以继日地辛勤努力,所思、所想、所为,无一不是为了让妻儿过好日子,他自觉牺牲得够多了,然而为什么,水如新不体谅,愤而离去;眼下连儿子都不屑于他辛苦卖老命得来的成果。
“爸,对不起!”郝韫然歉然地望着父亲,“韫礼的话虽然不中听,但却是事实,我们兄弟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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