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两道身影坐在角落里的桌子,聊得热火朝天。
状元公主,这已经是成文年间传下来老掉牙的故事了。
这俩人一个能讲得神神叨叨,一个能听得津津有味。。。。。。周围的客人都以无法理解的眼神,看怪物一样看着他们。
“一碗水端不平,持续下去自然有大麻烦。”
“看到头一年的科举如此,那些北方的大儒就不乐意了,纷纷怂恿自己的门生罢考,因此先帝还未看到儒家复兴,就先陷入了南北之争的难题里。”
打了太多年的仗,那会儿的民风是读书不如投军,满腹学问的多半都是些固执的老儒生,这种人是最难纠缠的。
陆长虞仰头将杯中酒豪气地一饮而尽,面色带着微醺。
“后面无非是那位长公主女扮男装,参加科举以女儿身得了状元魁首,从而激励了北方学子的斗志,你这故事太老套了,不行不行!得给我重新换个。。。。。。”
“你且听我说完。。。。。。前面确实是如你所讲,成文十五年琼英公主女扮男装,隐去她百里的姓氏,用云檀这个名字得中金榜第一名,但是更精彩的还在后面。”
“都中状元了还能有什么花招?”
“嘿嘿,你想不到的,当时所有读书人都想不到……且等老夫去趟茅厕,回来再和你细说。”
老叫花子说罢起身要走,陆长虞只当他是故意要卖关子,于是强横地拉住他不放:“现在就说,我可等不了你!”
他只得重新坐下,呵呵笑道:“殿试后的琼英公主现了真身,陛下开怀大笑,只当是女儿和自己开的一个玩笑,当即要把状元封给第二名的榜眼。”
“结果公主殿下却不依不饶,称皇帝言而无信,转而在殿上使起性来。”
自古并无女子为官的前例,况且她是公主之身,怎么可能真的钦点她为状元。
她不点到为止,功成身退,反而还在群臣面前对皇帝发难,难道真的不怕弄巧成拙反而惹她父皇生气?
陆长虞皱着眉头思忖,一时想不明白那女人的动机。
“不给她这个状元她说天子言而无信,给了她又不合礼法,小兄弟,试问你如何破局?”
“破局?怎么破?女人都是不讲道理的东西,换做是我就抓起来打一顿,哪来那么多破事……”
说着,他脑海中忽然浮现起那个长身玉立的白衣女子。
迎上那清冷淡漠的眼神,后面的声音又不禁逐渐没了什么底气。
老叫花子似乎被他的话激到,笑了半天才缓缓说道:“那其实是她给天下学子出的一道题,如何破此僵局……可惜在场的榜眼和探花都苦思无果。”
“最后还是先帝爷无奈地摇头苦笑,御笔亲题了一联前人的残句,她这才拿着联子心满意足地回宫。”
“给她写了什么?”陆长虞有些醉眼惺忪,开口问道。
“慈恩塔下题名处,十七人中最少年——夸她年轻俊美呢。”
“她意在讥讽北方的读书人,是不是非得像个小姑娘一样被哄两句才能顺气。”
陆长虞恍惚间不由愣了下神,他眼前甚至出现了当年十五岁的少女,拿着御笔钦赐笑靥明媚转身离开金殿的场景。
慈恩塔下题名处,十七人中最少年。
乐天先生二十七岁中举,遂成此句,而她当时不过才十五岁的年纪。
青春貌美,才冠群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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