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尧的回答,让尹默玄一时有些无言以对。
读心术……
从没听过这样的本领。
“你的脸色告诉我,我所说的都是准确的。”贺兰尧轻描淡写道,“你来出云国,并不是单纯来玩的,而是因为尹殇骨在这儿,你是借着游玩的名义,是不想让外人发现你与她关系有多好。而你在出云国逗留这么久,也不是因为贪玩,而是不想离开她吧?”
尹默玄沉声道:“你为何会知道这些?”
“太多的巧合凑在一起,会让人觉得不真实。”贺兰尧悠悠道,“我被老皇帝设计给捉拿了,小羽毛找女帝求助,女帝要给她找个帮手当使臣,而你凑巧在出云国;你们与老皇帝谈的不愉快,他不想放人,你们便要找个有价值的条件跟他交换,你凑巧就拥有九龙鼎;九龙鼎是龙泽国镇国之宝,又被传得神乎其神,按理说拥有它的人不会轻易舍弃它,可你却凑巧不看重它,愿意拿它换取我的自由。”
贺兰尧说到这儿,笑道:“这么多巧合,你真以为不会惹人怀疑?”
“但是这些事都与殇骨无关,你怎会知道我与她有联络?”尹默玄说着,顿了顿,又道,“莫非被你看见我与她见面?”
“没看见,我只是通过一个小细节推测出来。”贺兰尧面无表情道,“前几日在凉亭吃早点,不经意间看到你别在腰间的一把折扇,扇坠是蔷薇形状的玉石,这个原本没什么特别的,但前两日,偶然间看见尹殇骨所戴的耳坠子,也是蔷薇玉石,便多看了两眼,与你的扇坠无论是形状还是颜色都极为相同,你能说,这是巧合么?”
尹默玄闻言,垂下了眼,“那把折扇,我也只带过一次而已,那么不巧就被你注意到了。”
“你与尹殇骨是表兄妹。”贺兰尧道,“我原本没将你们二人联想在一起,这世上表亲之间不熟的多了去了,但通过她的耳坠和你的扇坠,我能确认你们关系不一般。”
尹默玄轻叹一声,“也罢,才智方面你更胜我一筹,骗不过你也算是我功夫不到家,既然你知道了我是为了殇骨才帮你们,那你就该安心了罢?别再疑神疑鬼,只要殇骨不害你们,我自然不会对你们不利,我与她,是站在一起的。”
“你不想暴露你与尹殇骨的关系,是为了让女帝与邵年不提防你吧?”贺兰尧唇角轻扬,“尹殇骨运气不错,虽然被废了公主身份一无所有,但你却依然不离不弃,再加上四哥对她的欣赏,我看她想杀回鸾凤国朝堂也不是难事了,女帝对你还算信任,这一点倒是方便你办事,女帝应该想不到,看似游手好闲的你,其实深藏不露。”
“听说你与那个野人交情不错。”尹默玄冷哼了一声,“你知道这么多,会告诉那个野人,好让他提防我么?”
贺兰尧淡淡一笑,“我不说,他也未必就不知道,但我说了,对尹殇骨和你而言,就是一个大麻烦了。”
尹默玄蹙眉,“你到底想怎样?”
“成王败寇,谁当鸾凤国的君主与我无关,我贺兰尧也并非不讲情面的人,这次我能获得自由,你的功劳是最大的。”贺兰尧的声线不紧不慢,“我这人不爱欠人情,所以,你与尹殇骨的关系,我会保密,不告知邵年和女帝,但,要是哪一天让我知道你们做出对我们不利的事情,那可就别怪我说出去了。”
贺兰尧此话一出,尹默玄心中讶异。
这厮答应保守秘密,竟然不趁机提点什么要求?
“你竟这么好说话。”尹默玄望着贺兰尧,目光中浮现一丝狐疑,“什么要求都不提?我就难免好奇了,这次你能获得自由,女帝也是帮了忙的,要不是以她的名义去向出云国皇帝讨人,你不会这么顺利地被释放。这么算来,你记着我的人情,也该记着她的,现在我与殇骨要去谋划她的江山,你就这样冷眼旁观?”
贺兰尧闻言,斜睨他一眼,“早些时候女帝欠下我一个大人情,此次帮我的忙,是她还我的人情,现在我与她两清,谁也不欠谁的人情,我还管她做什么?我这人素来明算账,不爱多管闲事。”
尹默玄闻言,笑了笑,“既然如此,那我便放心了,相信贺兰兄是个言而有信的人,贺兰兄,请喝茶。”
贺兰尧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茶水,忽的,像是想到了什么,悠悠问道:“玄世子,你与尹殇骨情投意合?”
尹默玄闻言,怔了怔,随即道:“贺兰兄为何有此一问?”
“没什么,只是曾听我家夫人说过一件事。她说,近亲联姻,生下的后代可能不是正常人,可能畸形,或者智障。”
尹默玄再次怔住。
近亲联姻,生下的后代可能不是正常人,可能畸形,或者智障……
这是哪来的说法?
怎么从未听过。
“表哥表妹在一起有什么不对的么?”尹默玄追问道,“这样的例子遍地都是,有何不可?”
“这是我夫人所言,虽然听上去有些古怪,但我相信夫人是不会胡说八道的。”贺兰尧不咸不淡道,“我只是好心告诉你而已,但若是你与尹殇骨当真情投意合,就当我没说好了,正如你所言,表哥与表妹在一起,没什么不合适。”
尹默玄道:“殇骨不喜欢我,只是将我当成兄长罢了。”
“可你不拿她当妹妹。”
“我是喜欢殇骨,但强扭的瓜不甜,感情是不能强迫的,这世上单恋的人远远多于相恋的人,我又有什么资格去抱怨?只要能帮得上她,我就愿意去帮,只要她能开心,我便也知足,哪怕她只将我当成兄长,但至少这也算是感情。”
“女帝是你的亲姑姑,对你也算极好,你要帮着尹殇骨算计她?你心中不会有挣扎么?”
“姑母与殇骨之间,我一定会选择殇骨,毋庸置疑,原本就是姑母不厚道,我为何还要帮着她?殇骨不甘心,我也不甘心,我鸾凤国的江山怎么能任由一个野人去继承?那个野人有什么资格?还不是靠着他爹,除了有个好爹,他哪点及得上殇骨?一个毛头小子,妄想称霸山河,滑稽、可笑。”
贺兰尧轻描淡写道:“人家有个好爹也算是本事,这年头拼爹的多了去了,许多事,看的就是谁的靠山硬。”
“我可不管这些,我与殇骨已经站在同一阵营,若是她赢了,我为她高兴,若是她输了,我大不了也赔上这条性命,我们想做的事,原本就是要赌上命的。干大事的人,怎能畏首畏尾?是生是死,就看造化了。”
贺兰尧唇角浮现些许笑意,“你倒是条汉子,难得还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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