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空虽然与她和阿尧同住一屋檐下,却喜欢把自己独自关在屋子里,整日不是看经书就是敲木鱼,不与他们一同用饭,甚至有时好几天都见不到她一次。
能见她一次,还是挺难得的。
而对于苏惊羽的问候,明空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便不再多言。
苏惊羽道:“时辰不早了,母妃还是早点儿休息。”
说着,她便转身离开。
但她没料到,下一刻身后又传来明空的声音,“你去作甚?”
苏惊羽脚下的步子一顿,“去厨房熬点儿药。”
明空道:“是给小十的?”
苏惊羽微微诧异,“母妃怎么知道?”
“方才要睡着了,却听见门外有人经过,伴有几声咳嗽,听着就像他的声音。”
“他兴许是着凉了,我给他熬点儿止咳的药。”
明空闻言,静默了片刻,随即道:“我去吧,你去准备点儿蜜饯就好,他怕苦。”
苏惊羽闻言,当即转过头,目光中泛上丝丝喜悦,“阿尧若是知道母妃给他熬药,想必会很开心。”
“作为他的生母,在他病时给他熬药是应该的,但这并不代表我就原谅了他。”明空的语气依旧十分冷淡。
苏惊羽闻言,目光中的喜悦当即便退散了,“那还是我自己去吧,不劳驾您。”
言罢,便转过身快步离开了。
明空分明是想表示关心,却又说着不原谅,分明是牵挂着,却又不愿意去亲近,如此纠结复杂的心理……
阿尧若是听见这样的话,会是何种心情。
他若是知道明空要帮他熬药,必定喜悦,若是又知道明空说不原谅他,必定失落。那种喜悦过后又失落的感觉,一点都不好。
与其让他空欢喜一场,倒不如不要让他欢喜。
“惊羽姐姐,是否也觉得贤妃娘娘不可理喻?”耳畔倏然传进乌啼的声音。
苏惊羽转过头,便见乌啼从后边走了上来,“方才想去厨房找点儿吃的,刚好就听见你们的对话了,贤妃娘娘就是如此古怪,其实有好几回我都看见她远远地遥望着你们,就是不靠近去跟你们说说话,我看得那叫一个着急,恨不得把她拎上去跟你们面对面,明明住在同一屋檐下,怎么说几句话就那么难呢?”
苏惊羽闻言,无言了片刻,道:“其实不难理解,她是一个单纯的人,眼中只能看得到善恶,阿尧是她的亲生子,她会关心他,但在她的眼里,我们都是恶人,她这一生与人为善,在她看来,我们与她不是在同一条道上的,她打心里排斥我们。”
“又要关心,又要排斥,我真是不太能理解……”乌啼撇了撇嘴,“女人心海底针。”
苏惊羽敲了一下他的头,“别念叨了,我去熬药,你看着火。”
“交给我吧,惊羽姐姐你还是回去陪殿下好了。”
“那我去准备点儿蜜饯,否则他又要喊苦了。”
……
苏惊羽回到屋子的时候,贺兰尧正准备宽衣。
苏惊羽走上前去,帮他褪下了外衣,道:“大半夜的出去找贺兰烨,有什么收获么?”
“我出马,哪会没有收获?”贺兰尧悠然道,“今日在街上刺杀四哥的杀手们,是贺兰陌雇的。”
“又是这厮。”一听贺兰陌的名字,苏惊羽当即拧眉,“真是走到哪儿都有他在蹦跶,这厮掉下悬崖没摔死捡回一条命也不知道好好珍惜,迟早这条命也会给他自己玩没了。”
“贺兰烨已经被我掌控,贺兰陌这个混账玩意,蹦跶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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