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知尹殇骨不是甘愿服输的人,她想要扳倒邵年,自然会找一个足够大的助力,四哥的确是很好的选择。”贺兰尧不咸不淡道,“她看起来倒像是洒脱的人,其实不然,正如她所言,她并不是输给邵年,而是她的父亲输给了杨绝顶,她心里不甘心倒也正常。”
“那么阿尧你觉得,四哥会给她提供帮助么?”苏惊羽轻挑眉头。
“兴许会。”贺兰尧略一思索,道,“这二人看起来都像是洒脱随性之人,但其实都不是省油的灯,看上去没有野心的人,往往野心最大,这样的两个人碰在一起,不会谈感情,只会谈利益。”
“若是殇骨给出的利益足够吸引人,他们二人,兴许就组队了。”苏惊羽说着,笑了笑,低头抿了一口茶。
贺兰尧轻挑眉头,“组队?”
“为了各自的利益而凑在一起的人,是人与人之间共同拼搏而达到目标的一种形式。”苏惊羽简短地解释着,“站在同一队伍里的人,互称为队友,队友又分神队友与猪队友,若是你要与人组队达到某种目的,最关键的就是选择队友的这个环节,选错队友,无疑是给自己添麻烦。”
“这个词听着倒是新鲜。”贺兰尧笑了笑,“看身边的这群人总是争来争去的,我时常在想,他们追求的事物,究竟有多大的吸引力?”
“他们所争的,无非是权力、地位、荣誉。”苏惊羽笑道,“阿尧不喜欢这些,多的是人喜欢,虽然我也以为这些没什么卵用,但我们的想法在他们看来,他们也是不会苟同的,每个人想法都不一样。”
贺兰尧唇角的笑意未减,“他们追求的这些,都需要以一样东西为代价,便是自由,而我,最追求自由,这世上没有什么能束缚我的。”
苏惊羽挑眉,“没有什么能束缚你?那我呢?”
“你?我走到哪儿带到哪儿,何时被你束缚过?只要你乖乖地跟着,我自然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阿尧,你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苏惊羽低头笑了一声,“出云国所有皇子里属你最睿智,四哥与贺兰陌都是及不上你,其他人更是不用说,而你生来被赋予的这颗精明头脑,却不用来谋算霸业,你真是皇室里的一股清流……”
拿着宫斗的剧本,走着闲云野鹤的路线。
“怎么,小羽毛觉得我应该去争这天下?”贺兰尧的目光锁在苏惊羽的脸庞上,神态颇为认真,“你希望我去争吗?若是你想……”
苏惊羽才想否认,却听贺兰尧道:“那我就慎重考虑一番。”
“不,你还是当那股清流吧。”苏惊羽唇角微抽,“你向往自由,我又怎能让你被其他的东西束缚住?你我如今的日子过得已经算是逍遥,何必闲得没事要与人争那些,他们喜欢争,那是他们心中的向往,咱们不跟风。”
贺兰尧闻言,轻笑一声,抬手轻勾了一下她的鼻翼,“那就让我这清流,一直清下去。”
二人相视而笑。
……
温泉洞内,宁若水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岸上,望着水池里仰躺着如同死鱼一样的古月南柯,悠悠道:“太子妃,是玩的累了,困倦了么?在水里睡觉可不大好啊,你这药效差不多过了,还是爬上岸穿衣吧,温泉虽好,泡久了肌肤也会皱的。”
古月南柯开口,依旧有气无力,“解开我身上的链子!”
她难得想要抛开素养去骂一个人,但此刻,她力气尚未恢复,连骂人都显得有些吃力。
“哎哟,看我这记性,都忘了给你解开铐子了。”宁若水低笑一声,随即走到古月南柯的身后,将束缚在她身上的枷锁解了开,解开之后,看见她那被枷锁扣住的地方被勒的有些发红,啧啧叹息道,“你挣扎得有些太狠了,将自己的肌肤都勒成这样,看着真让人有些心疼呢。”
她此刻的语气虽柔,古月南柯却听得身上竖起寒毛。
从前只知这德妃表里不一手段高明,今日方知她是个变态。
在皇家御用之地对自己下手,且还笃定自己不敢叫喊,她所使用的手段,何其卑鄙无耻?
“本宫猜想,太子妃此刻心里可能在骂我来着。”宁若水悠然道,“莫怪本宫卑鄙,要怪,只能怪你太天真,太轻敌,太子妃你的年纪与我差不了多少,但论人情世故,你还嫩得多。”
古月南柯冷笑,“你是在跟我炫耀你有多聪明么?”
“对,没错,我就是在跟你炫耀。”宁若水应道,“若是你比我聪明,你现在就不至于有气无力地跟我叫板。”
“你得意什么?让你整了一次又如何?在这个地方,你无法对我的性命造成任何的威胁。”
“不错,我的确不能在此处伤了你,但本宫觉得,侮辱你比伤你更有意思。”宁若水说着,伸手抓过搁在岸上的那把刷子,在古月南柯的脸庞上又刷了一把。
“滚开!”古月南柯欲将刷子打开,宁若水眼明手快地迅速收手。
“看来你对这刷子很是仇恨呐。”宁若水笑道,“别这么无情,它之前才帮你刷去身上的污垢,我看你可以留着这把刷子,以后沐浴的时候,没事自个儿给自个儿刷刷?”
古月南柯脸色铁青。
当真看不出来,宁若水这看似柔弱的人,竟擅长使用那种不入流的整人方法。
这对她古月南柯而言,简直是——侮辱。
今日的这笔账,她将来一定要跟此女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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