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关乎到你,我自然要先考虑你,再考虑我自己。如今青莲我既然已经给你用了,那么你再不甘心,再气愤,那株青莲也是回不来的,倒不如你就调整好心境,不要再愧疚自责。”贺兰尧伸手环住她的肩,将她按进怀里,“真想回报我,就用你那颗真心回报,只要我永远在你心里占据最重要的位置,那么我为你做的任何事,都是你应得的,你心安理得地接受就是了。”
“你不安好,我如何能心安理得。”苏惊羽埋头在他怀里,闷声道,“真是个幼稚鬼。”
“现在抱怨再多也没用了,那株青莲你都吃了,还能怎么着?它的作用已经发挥,你如今是想吐也吐不出来了。”贺兰尧的手抚过她背后的乌发,“与其在这儿哭的像花猫一样,倒不如想想,以后要怎么对我更好些,小羽毛,你可真别怪我笑话你,你的哭声,真的能把狼都给吓跑,从前你脸上有那块毒斑时,我还不觉得难看,今日看见你哭的稀拉哗啦,那才叫真的难……”
话音未落,贺兰尧便觉得脖颈处一疼,未说完的话被一声闷哼取代。
苏惊羽将头埋在他脖颈间,正咬着他脖颈处的细腻肌肤。
贺兰尧心知她是想靠着要她来平复她此刻难以宣泄的心情,便也静静地任由她咬。
她愧疚、自责、痛心、气怒。
攒了多少的火没处发。
“小羽毛。”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出声,“疼。”
果然,他一开口,苏惊羽没能忍心再继续,松开了牙。
贺兰尧状若叹息道:“你的牙好利,平时没少啃排骨吧?”
“你的肉啃起来也跟排骨没差,瘦的全是骨头,一点都不好吃。”苏惊羽抬起了头,望着他脖颈上的清晰的牙印,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襟想要遮挡,这才发现他的衣领被她之前揪的全是褶皱。
这锦衣质地柔软,料子好,所以捏的太过用力则会留下明显的痕迹,望着他的衣襟,她就能知道她刚才情绪有多么激动了。
这会儿,眼皮子都有些疼。
“怪我了?是你自己不打个招呼就咬上来的。”贺兰尧也看见了她红肿的眼皮,伸手牵过她往寝殿里走,“你的眼睛肿了,好难看,我来给你擦点儿药膏,傍晚之前就能消肿了。”
苏惊羽由着他牵,感受到他掌心的凉意,脑海中又忍不住想起月光说的,洗髓换骨的方法。
混合了烈性毒药与珍稀良药的药浴,具寒性。药浴渗进肌肤中痛苦难当,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是如同被冰锥所扎,被车马所碾,如此反复被折磨整整十二个时辰——
熬过之后,浑身上下,无一处肌肤不冰凉,连血液都是冷的。
真正意义上的冷血之人。
但是这个冷血之人,却最暖她的心。
苏惊羽抽了抽鼻子,压抑住眼眶中的泪意,一想到那残酷的药浴,又忍不住要哭鼻子。
她可不能再给贺兰尧笑话了。
从前什么大场面没见过,杀人剖腹的事对她来说都是轻松自如的,从没有什么事能让她吓破胆,能让她泪腺发达。
可这都是遇上贺兰尧之前的事,从前一个人习惯了,只觉得什么都无所谓,非要拿一件重要的事来说,那就是导致她被称作丑女的那块毒斑。
但如今,她真的知道何为吓破胆,何为泪千行。
在和月光对话的时候,她真的都要给吓破胆,生怕贺兰尧有个什么好歹,一路麻木地走来永宁宫,又忍不住在贺兰尧面前哭成狗熊一样,还被笑话哭得难看,哭声难听,委实丢人。
“坐着。”贺兰尧将她牵到了软榻边坐下,随后转过身,去柜子边上拿药,回来的时候,手中已经多了一个小瓶,他将瓶塞去了,指尖从瓶子里抹出了点雪白的药膏,而后抬眸,望着苏惊羽红肿的眼皮,涂抹了上去。
药膏触感冰凉,似乎还带着点儿清香,敷在眼皮上,苏惊羽很快便觉得眼睛舒适了不少。
“阿尧。”她望着贺兰尧,忽然开口,“你身上也有毒斑对么?长在什么地方,能否让我看看?”
贺兰尧替她涂药的动作一顿,随后笑道:“手臂内侧。”
苏惊羽:“……”
手臂内侧,果然是个隐秘的地方,平时走出去别人也看不见。
幸好没有她那么倒霉,长在脸颊那么重要的地方,出个门都得遮着脸,以防止旁人指指点点,都能气死人了。
“给我看看。”她伸手就去扯他的领口,“我总要见见那块毒斑什么形状,什么大小。”
“女神又想借机吃我豆腐?”贺兰尧望着她的动作,有些好笑,“你是否在想,为何美人煞对待我们二人如此不公平,凭什么你的毒斑长在脸部那么重要的地方,而我却长在手臂内侧这样不起眼的地方?我若也长在脸上……”
“我可没有这样想。”苏惊羽白他一眼,“你已经这般倒霉,我怎么还能抱怨为何你的毒斑不长在脸上,你这张如美玉般无暇的祸水容颜,算是上天对你难得的眷顾,可不能再给毁了。我只是埋怨着,怎么我的斑不长在隐秘处,长哪都比长脸上好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扒下贺兰尧的外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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