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这天气这么好,此刻已经足够暖和,还披什么披风。
而贺兰尧不知的是,苏惊羽进了他的寝殿,并没有直接去拿披风,而是走向了寝殿角落的红木柜子。
她记得,这儿有他吃的药,从前刚认识他那一会儿,他也是身体不好,咳嗽过好几回,乌啼曾当着她的面来这柜子拿过药。
那时候,她只以为是治咳嗽或者伤寒的一些常用药,但是现在看来……八成不是。
她与他相识了这么久,他的脸色就没有几天是红润的,她曾有意无意试探了几次,他都说是天生的身体差,她做过许多药膳给他吃了,但是似乎也没能改善。
他和她几乎朝夕相处,他发现他除了脸色苍白,似乎也没有其他的病症,便也没有多想,但——她此刻怀疑,他给她解毒也许消耗了太多内力,到今天都没有缓过来。那会儿她醒来的时候,看见他脸色苍白,便追问过他,可他说,休养几天就好。
今日他又说他得了风寒?
苏惊羽拧了拧眉头。
贺兰尧,你最好不是在忽悠我。
在柜子的第三层翻到了一个青花小瓶,苏惊羽打开了瓶盖,里头装着的都是雪白的药丸,和她从前见他吃过的一样。
她从怀中掏出了手帕,将那雪白的药丸倒了一粒出来,用手帕包好了塞回了怀里,这才将药瓶子放回了原处。
她虽然不懂医术,但她认识医术高明的人,回头总能帮她验出这药丸里的成分。
贺兰尧在殿外坐了好片刻,不见苏惊羽出来,便转过了头,正看见苏惊羽拿披风出来了。
“方才都忘了问你放在何处,去你衣柜了翻了一会儿才看见。”苏惊羽走到他身侧,朝他笑道,“刚才不慎翻乱了几件衣裳,我都给你整理回去了。”
此番话,解释了她为何进去了这么久才出来。
“翻乱了也无妨,我不介意。”贺兰尧眼见她把披风递了过来,便伸手接过,“真的会很热的,我只盖在膝盖上行不行?”
苏惊羽见他似是无奈,便也妥协了,“好吧,中午我给你熬一碗姜汤,你得给我喝下去。”
“那玩意多难喝。”贺兰尧眉眼间划过一丝嫌恶,“我不想喝那个。”
苏惊羽闻言,朝他淡淡一笑,“那么喝杏仁雪梨汁可好?”
贺兰尧几乎是不用考虑,一口答应,“好。”
“好你的头啊好,想都不用想。”苏惊羽呵呵一笑,“就喝姜汤,你在这儿先坐一会儿,我去张罗午饭。”
说着,她便转身朝着厨房去了。
她到厨房的时候,乌啼正在生火烧水,眼见她走近了灶台,乌啼抬眸道:“惊羽姐姐来了,需要我给你打下手么?”
“乌啼,你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苏惊羽伸手将乌啼跩到身前,正色道,“你们殿下病了,你知道是什么原因么?”
乌啼听着她的提问,心下暗惊,莫非是她怀疑了什么了?
他倒是真想告诉她实情,但他若真的说了,只会给殿下徒增烦恼,弄不好还会让殿下撵走,因此,他只能选择——糊弄苏惊羽。
他心底不平静,面上却装作惊讶道:“殿下病了?”
苏惊羽望着乌啼的神色,双手环胸,不咸不淡道:“你不要对我说,你不知道。”
“惊羽姐姐,你这问题问的奇怪。”乌啼面上似有不解,“殿下哪有什么病,只不过是他生来就体质差,这么多年都是如此,他虽脸色不好,但他现在真没病。”
“哦?没病啊。”苏惊羽唇角牵起一丝凉凉的弧度,“那他方才怎么跟我说他染了风寒?你与他在一起的时间比我还多,你连他染了风寒你都不知道么?”
乌啼:“……”
殿下之前没和他串好这句词啊……难道是刚才自己不在的时候,他瞎编的?
“乌啼,看来你真的不知道。”苏惊羽面无表情,“是你太迟钝了没有发现,还是——你跟你们殿下事先没串通好?也是,他说这话的时候你都不在,你们自然是来不及串通了。”
乌啼:“……”
谁能告诉他,此刻他该如何接话?
“行了,别在心里编了,我料到你不会老实说的。”苏惊羽的语气不咸不淡,“去把菜洗了吧,我也不为难你,回头,我自己去问他。”
而她的话音才落,乌啼便忙接上话道:“惊羽姐姐,其实殿下他是……给你疗伤的时候消耗了太多内力,短时间之内缓不过来了,这才疲惫劳累,他跟你说他是风寒,兴许只是为了不让你自责。”
乌啼在心中想着,这番说辞应该说得通,多半能把苏惊羽糊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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