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容音和岑鹤九站在榆州城南的道观门口,望着眼前这个土地庙似的方寸旧址,反而不知道该怎么下手了。
里头的老君像落着灰,角落结满蛛网,完全不像是有香火供奉的样子。
照唐门室友的说法,他和他女朋友找到的那个道长姓张,人长得很瘦很白净,眼角一颗红痣极为显眼,声称若是容音去找,肯定一眼就能认出来的。
结果容音拽着岑鹤九“慕名而来”,只看到庙口的土阶上坐着一个七老八十的道人,倒是干瘦,不过皱纹横生,连容音问的话都听不清楚。容音差点就想扯着他的耳朵狂吼了。
老道人抽着老式旱烟,提高音量回答容音的问题,“姓张的啊,有啊,老夫就姓张哇!”
容音皱眉,和岑鹤九对视一眼——别开玩笑了,这个老人明显不是修天师道的,从他身上一点伏鬼之气都感觉不到。
岑鹤九蹲在他面前,清瘦的脊背透过衬衫印出一条清晰的棱,“您这道观里还有没有其他道长?”
老人支了支耳朵,和没听见一个样,“啊?老夫姓张!叫张犁耙!小时候爹娘想着让我长大多种地,才起的这个名!”
“……”岑鹤九觉得头更痛了。好在他平时虽然少爷毛病不少,但对待老人居然很有耐心,容音都快受不了了,他还不厌其烦地重复了一遍又一遍。
到最后这位张道长终于说了句有用的话:“其他人哇?有的有的,还有一个娃娃姓赵,现在出去买菜了!”说着摆摆手,“不过这庙不是我的,也不是小赵的!”
“这庙里的住持是谁?”容音问道。
“住持是……”老人吸了好几口烟,沉默良久。
容音彻底无语——他不会连自己个儿庙里的当家的名字都忘了吧?!
果不其然,等了足足三分钟,老道才摸着胡须说:“当家的姓什么来着?人年纪大了就是容易忘事哎……要不你们进去喝点水,我慢慢想一想,反正日头还长着咧,不急嘛。”
容音看了一眼时间,“不,我们很急。”
老人再次反问:“啊?你说啥?”
容音看着他这副样子,不由自主地对岑鹤九叹了口气,“你以后也会变成这样么?太可怕了。”
岑鹤九很不能理解,“为什么不是你以后变成这样呢???”
容音没搭理他,像是很有自信,觉得自己即使老了也是冰雪聪明机智过人,不说和现在完全一样吧,至少也该有颜如玉那样的体面和灵敏吧。
就在他们觉得事情已经毫无进展的时候,远处传来自行车铃铛的声音。一个年轻人驮着一车篮的蔬菜停到他们面前,狐疑地问道:“二位是来上香的?自便,我们小庙不收门票。”
老道望着年轻人喜笑颜开,“小赵回来了哇,我们都在等你呐!”
“张叔你少抽点烟不行?说多少回了?”年轻人皱眉责怪,微微发福的脸上略微不愉快。
岑鹤九开门见山地说道:“我们不是香客,是来打听人的。除了这位张道长,你们这里还有没有另一个姓张的道士?我们能不能见一见贵观的住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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