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任由刺眼的灯光铺落在视网膜上,带来极度的不适感,眼中酸涩发胀,似要流出泪来。
可是迎着风吹了许久,终究还是没能允许自己继续脆弱下去。他的头脑吹清醒了。岑鹤九的指尖落在窗台,敲敲点点,一幅计划图在眼前脱颖而出。
相比在外逃亡谋生的那些日子,这两年他过得太安稳了。可是他没忘记居安思危,猎豹一时沉潜,不代表忘记了本能,更何况,是护食这种本能中的本能。
夜窗的倒影中,容音睡得很沉,纤长的睫毛让她看起来神情恬淡,一旦合上那对锋芒毕露的眸,她的脆弱便暴露无遗。本来平时就是死撑,也不知道这么瘦弱的一副身躯中哪来那么大的毅力。
岑鹤九默不作声地看着容音规矩的睡姿——板板正正地躺着,唯一不规矩的地方便是头发。容音原本有一头长发,上次在医院的打斗中被削断了,她自己也不在乎,随便修修就能到处招摇,发尾的层次像狗啃的,连他这个钢铁直男都看不过眼。
那之后头发又长长了些许,但仍不过是齐肩的长度,软软地散落在白色的枕头上,如泼墨般肆意,但泼墨豪洒却远没有她的睡颜惹人爱怜。
岑鹤九记得,她小时候睡姿是很感人的,以前几个小孩子一同出去春游,夜里大家都睡帐篷,容音同表姐挨着睡,结果半夜大家都被那女孩子吵得不得安宁,哭着说容音半夜踹人,还扯她头发。
从那以后,岑鹤九就觉得这丫头不管醒还是睡,都恶劣得没救。没想到在云深待了五年,竟然连这种习惯都能凹过来,他黑色幽默地揣测——云深领头人怕不是杨永信?
他正在疯狂腹诽容音的各种臭毛病,一阵连续的振动打断了他的沉思。
岑鹤九往声源看去,发现是容音的手机在响。电已经充满了,岑鹤九拔下充电器,发现是一个语音通话请求,而来电显示竟然不是人名,而是一个小猫的表情。
他无语了一下,想不到容音这么寡淡的一个人还有这种萌趣味。
容音是从医院回来后才睡下,岑鹤九不想吵她清梦,连着把电话挂断两次,对方第三次拨过来的时候,岑鹤九犹豫了一下,接起来了。
朋友?容音这些年东躲西藏,她这么谨慎,竟然会有朋友?
“喂你……”
岑鹤九的问好声都没说完,就被对方疯狂的尖叫声淹没了,“嗷嗷嗷呜阿音音你终于接电话了!你在哪?你还好吗?怎么这几天都联系不到你啊啊啊啊啊你是不是不爱我了!我告诉你啊啊啊这几天有大!新!闻!”
“……”岑鹤九把手机拿远了十厘米。
对方好像不把他吵聋就不算完,“阿音音!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被绑架了说不了话!我马上就去救你,要是被绑架你就眨眨眼!”
“……她没有被绑架,请问你是?”
岑鹤九觉得,如果他就这么把电话挂掉,可能天不亮就得再进一次局子。
对方听见是个男人的声音,而是个十分富有磁性的男人的声音,顿时沉默了。
岑鹤九察觉到这份微妙的尴尬,轻咳一声说道:“这位女士,如果你不说话,我就挂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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