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音当时可能觉得岑鹤九出了这么多血,肯定命不久矣,于是悲痛欲绝地一头扎到他胸前,一把鼻涕一把泪,比外面请来的哭丧乐队还敬业。
岑鹤九觉得她的哭声实在很烦人,他被容音这一拿手绝技从小坑得多了,现在听见她哭就有阴影。出乎意料的是,他居然在这种烦人的哭声中慢慢平静下来了。
他缓慢调息,企图把那股不怀好意的气彻底压下去。
容音的哭声惊动了大人,很快他们就帮岑鹤九把这股邪气压了下去,事后才知道,那只兔子是家里原本准备给他做生日宴用的,岑鹤九傍晚的时候在院子里逗兔子玩,没料到被什么东西冲上了。他的命格本就是纯阴,那天一下子阴气爆发出来,一发不可收拾。
但后来大人问他到底遇到什么事,他却说已经忘了。所以岑鹤九当年第一次阴气爆发究竟出于什么原因,成了一个未解之谜,此后又被亲戚好友多次调侃,岑鹤九也再也没想起来过真正的原因。
容音觉得有点遗憾。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好歹也算是“第一次”了吧。
岑鹤九却仍觉当年那段回忆太过丢脸,不愿过多提起,反问容音道:“那容道长的‘第一次’是什么时候?”
容音笑得很讽刺,“这还用问么?我去云深后,那些人为了激发我的潜力,就用各种惨无人道的方法逼我释放阳气,所以我向来只懂得怎么放,收却很难。”
岑鹤九见识过几次,觉得很不妥,“你将阳气收回,无非是靠自己强行压回,或者外人帮你强制收回去。这样猛收猛放,每一次都太伤身体了。”
容音风轻云淡地说:“是啊,也许我今后就是个短命鬼了。”
“屁话。”岑鹤九很不高兴地说道。
他们走过一段地势凶险的山路,容音的身心都放松了一些,探手去摸他喉咙上那道疤,结果被岑鹤九下意识地抬手挡开了。
容音无所谓地收回手,“别转移话题,你脖子上这道疤是不是也这么来的?”
“嗯。”岑鹤九脸色还是很阴沉,像在面对一场阶级审问,周身气息冰冷。
他这种慢放慢收的方式,时间上会过渡得比较久,因此情绪平复也会比较缓慢,容音看在他不容易的份儿上,暂时原谅了他的恶劣态度。
“你真是不要命。”容音嗤笑道,“这次又是为了哪个好妹妹伤了自己?伤的还是命门。”
“你猜猜?”岑鹤九眸子发沉,看着她,阴恻恻地笑。
容音被他这笑弄得发毛,忍不住回想他这些年来最崩溃的时刻,会是什么时候。
“不会是……当年璄州……”
他黑着脸打断她,“不用猜了。”
现在阴气没彻底压下,他怕再说下去,提到当年岑氏那桩惨案,他们今天都下不了山了。
容音知道自己猜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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