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到了第五年,大家所选方向不同,导师自然也就不同。
临八这届毕业生里,周远清只带了顾翌安一人,俞锐到的时候,顾翌安答辩已经结束了,此时正和周远清站在教室门口的走廊里聊天。
他抱着一束花,迈过阶梯从楼梯拐角上来,不偏不倚正好听见周远清问顾翌安:“都想好了?”
脚步瞬间刹停,俞锐按着楼梯扶手,定在原地,眼皮轻抬,看向五步之遥同是西装笔挺背对他的俩人。
“嗯,想好了。”顾翌安平静道。
周远清抱着一叠资料,笑容依旧温和:“伯琛还想让我劝劝你,我看你态度这么坚决,好像我劝与不劝,意义也不大。”
眼前几乎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周远清深知其脾气秉性如何,也知道自己劝不动,可这么好的机会轻易放弃,当老师的心里多少还是觉得有些可惜。
稍许停顿,周远清收敛笑意,叹了口气,语气也跟着下沉了些:“不过翌安,这的确不像是你会做的事。”
“我爸和魏叔也都这么说,”顾翌安嘴角挂上点嘲讽,“可是有一点我始终想不明白,什么叫这不是我会做的事呢,难道在所有人眼里,为了前途未来抛弃所爱,甚至在对方最艰难的时候离开,这就是我会做的事了吗?”
周远清神色未变,也没接话。
无论亲友长辈或同学,顾翌安对谁都不曾有过如此情绪外露的时候。
他赌气般说完这句话,立刻就意识到了不妥,于是低声道:“抱歉老师,我不是针对你——”
周远清摆手打断他,摇了摇头,笑着说没事。
教室里有人出来,看到他俩,先是恭恭敬敬地向周远清打了声招呼,接着又叫了声顾学长。
俩人相继点了点头。
那人沿着走廊走过来,转到楼梯,猛得看见俞锐,一时间吓了一跳:“俞——”
他话没说完,俞锐立马竖起食指抵在嘴唇上,示意他不要出声。
对方摸了摸脑袋,茫然地点了点头。
走廊里,顾翌安毫无所觉,犹豫了片刻,问周远清道:“老师,您是不是也觉得我不该这么做?”
周远清微微一愣。
落日西斜,黄昏渐至,他俩靠着走廊栏杆,余晖将俩人的身影拉长,再悄然移送到楼梯口。
俞锐半垂着眼,正对地面狭长的影子发呆,他没再往那边看,但听见周远清很轻地叹了口气,缓声道:“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也没资格回答,二十多年前,我跟你一样做过一次选择,情义两难,无论你最终决定走向哪一头,总会有缺憾,也总会有不甘”
铃声猝然响起,周远清后面的话,俞锐没听清。
教学楼大概还有哪几个班级在上课,没过几秒,某间教室里的人鱼贯而出,脚步声嘈杂而纷乱地响起。
说不清为什么,但被铃声惊醒的瞬间,俞锐只有马上离开,这一个念头。他转身就往楼下走,转弯时无意中撞到了人,手里的鲜花也掉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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