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章算术题?该死的,如此简单,我要是去早就应该中了。”
两道算术题,一道地理题,让众人愤慨不已。
仿佛他们入了北京城,就能中进士一样。
“咳咳——”忽然,身着青衫的先生走过来:“都坐下,我有要事说。”
说着,他摊开怀中的书,开口道:“今科殿试,状元郎之所以独占鳌头,就是因为做了几道附加题。”
“想必你们都知道,第三题甚难,唯有状元写出,陛下龙心大悦,特此点为状元。”
“而若在之前,他可是三甲之列——”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那先生,八股也就罢了,殿试不为策论吗?”
有的书生忍不住道。
“今上重附加,策论就不提。”
先生摇头晃脑:“你们将要考取举人,亦或者将要入京参加会试,此等变化不得不察觉,莫要疏漏——”
众书生点点头。
书院的兴起,一开始都是因为思想变化,如宋朝的理学,明朝的心学,但到了后期,书院就成了高级补习班。
到了后期,逐渐演变成了结党营私的工具。
东林党,不就来自于书院吗?
换句话来说,要么关系到位,学问八股极其精通,不然根本就进不去书院。
学堂议论纷纷,而在后方,山长(校长)王世镜,在着名景点思贤台,会见了九江知府。
“府台大驾光临,实乃稀客,稀客啊!”
面对九江知府,王世镜却一点也不给面子,冷冷地拱了拱手。
他也有这个资本。
作为天下瞩目的白鹿洞书院山长,他甚至能跟江西巡抚称兄道弟,学生遍布江西,这股势力堪称庞大。
对此,九江知府齐靖只能苦笑道:“王兄,不就是没答应重修书院吗?何至如斯?”
“你也是知道,鄱阳湖最近干涸的厉害,朝廷要求我将精力踏平那些私田,恢复旧况,实在对书院无能为力。”
白鹿洞书院三百余间建筑,鼎盛时期能容纳三千人就学,规模极其庞大,但时久境迁,世事沧桑,建筑恢复不及三成。
为了生存,白鹿洞甚至进一步官学化,邀请府司推官主持洞务,但只不过是监督罢了。
就算是如此,半官学的地位,就能理直气壮的要求朝廷支援,重修学院。
王世镜闻言,不由一愣:“据我所知,鄱阳湖广阔无垠,近些年虽然有所干旱,但所幸其田开辟能生养百姓,何来踏平修复?”
齐靖则无奈道:“工部下发的章程,说是大旱之后必有大涝,如今要是贪恋土地,几个月后就是一场滔天大水。”
“到时候恐怕就要殃及半个江西了。”
“踏平私田,就是要涵养水源,大水来时也好有去处。”
王世镜一愣,觉得这番话是有道理的:“府台何来我这?”
“白鹿洞的学田,可不在鄱阳湖。”
“学田虽然不在,但学子在阿!”
齐靖端正道:“某区区一介知府,论在江西之影响,不及山长半分。
如今鄱阳湖附近民众士绅,趁着今夏干旱,开垦了数万顷私田,在下有心无力,只能让山长呼吁了。”
“您之一言,抵我万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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