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祝定定心神,想想他和亲家文天的谈话,从来不告诉妻子。故意道:“你知道我官职小薪俸不高,回咱们旧家那小城,浩然成亲算气派。但在京里会让人耻笑东西不全。这不,亲家知道有个做酒的生意,本来他走一趟,现在忽然当了尚书,我闲着,只能我去,挣些给孩子们的钱。”
刘氏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唉声在原地急的团团转:“果然他是缺钱用的才回来,果然他是撑不下去才回来,果然他是指使您的,您是个官儿,浩然也要当官,我不识字,但嫁给你以后,知道士农工商,商人的身份最低,老爷啊,这亲家像是不对啊,您不能听他的。”
云浩然张大了嘴,下意识对严氏房间的方向望了望,大伯母就不能少胡说八道吗。云浩然能想到,父亲为什么生意走一趟,未必就出头露面的谈价格,和当街吆喝卖东西。他只是代岳父走一趟,不过如此。
云祝稳稳的反问刘氏:“我只问你,你是怎么知道我要做这生意?”他最着急的,是私密不能由妻子泄露出去。
刘氏一呆:“不是您刚刚说出来。”
云祝忍俊不禁,原来是虚惊一场。
针对刘氏还是不相信亲家的话,云祝说了几句:“我不在家,不管出天大的事情,都等我回来再处置。”命刘氏给自己收拾行装。
刘氏还想劝,让云祝阻止。第二天一早,云祝给家里的借口是会京外的旧学友,在他们家里轮流住上几天,背上包裹离开。刘氏在家里越想越憋闷,为儿子的前程让利用担心不已。
……
宇文天的回归,是京里的大消息。宇文永华等因他而丢官,是另外一个大消息。第三个消息传出来时,按说京中应该麻木,但还是奔走轰动。
“原刑部尚书流配一千里?”
“原刑部主事流配一千里?”
“原……。”
“这不都是他的堂兄弟?”
“全家流配,不管男女和老少?这是一出手,就让他们卷铺盖离京……”
说宇文天心狠的大有人在,但和月院里春风如故。
油锅滋滋响着,里面的吃食翻动着,色泽渐渐的变了。见又好了一个,文无忧用长筷子挟出来,放到一旁摆着的白瓷盘子里。她又做下一个,盘子里的稍凉,春草放到食盒里。
“面粉沾多了,”顾氏笑吟吟的,在女儿后面指点她。
做满一盘子,顾氏取笑:“无忧,咱们可以吃了。”
“母亲要吃,下一份儿给您。这些给浩然哥哥送去。”文无忧娇嗔着,双手把食盒护的紧紧的,外面扎上保暖而且防尘的小包袱皮,送到春草手上:“快点儿去,别赶不上已经出了城。”
春草答应一声:“姑娘看我的吧,我从不会晚。”一溜烟儿的出了门。在街道上边跑边嘀咕:“姑爷要出城念书,说城外安静。姑娘从知道的那天起,一天三回的给他送东西,这是最后一回,姑爷您可千万等着,姑娘书上说的话,什么心有灵验来着,您可等我到了再走。”
她嘟囔着,没有看到有几个人目光呆滞地从外面走到这条街,是几个熟人,七房里的女眷和仆从。
七夫人应该对着大门走去,但和月院通往街道上的门深深吸引着她,似个包揽万物的漩涡,让她只想走过去。
“夫人,九房里姑娘痛痛地说了,官司怎么判是九房里大爷作主,姑娘说别再进那个门烦她。”仆从看出七夫人的用意,把她拉了一把。
七夫人却溺水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似的,急促地道:“我也记得她说,别再走那道门。但是,和月院是两道门,她没有不许咱们走外面这道门不是吗?”
全家流配,这是多重的报复。
从头一回听到的骂不绝口,到在狱里的七老爷打发人回来收拾行李,而太师称病拒不见任何人,这事情没有回旋余地,七夫人已心神破碎。
女儿的亲事,儿子的亲事,都要在流配之地寻亲家吗?
只要还有一线希望,七夫人愿意继续去求九房。求他们高抬贵手,收不回流配,至少把孩子们留在家里。
------题外话------
退亲倒计时,定亲倒计时,男女主可以往一处去了嘿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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