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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向束樰泷,“你今晚缺琴师是吧?你这里有古琴吗,我上。”
“嚯!就凭你?真是笑死人了!你以为这琴是有手就能弹啊?”
丫鬟尖酸刻薄的声音袭来,“我家姑娘琴艺过人四海闻名,你以为谁都能上望月楼登台献艺?也不撒泡尿看看你自己!”
“啧,管管你家狗子,叫得着实有点烦人。”宋微尘瞥了一眼绵绵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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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信我吗?”
她认真看着束樰泷,若他信她,她必把这口气替他挣回来。
“我带你过去。”束樰泷笑盈盈看着她,“能得姑娘相助是在下的福分。”
“老管家,好生伺候绵绵姑娘留下用膳,您也是情急失了分寸,姑娘手伤了怎可让她勉力抚琴,快安排望月楼的招牌菜色归参猪手汤给姑娘滋补。”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又隐约让人觉得哪里不对,“束老板是不是在暗讽绵绵姑娘的手是猪手?”老管家被自己的念头吓得直摇头,赶紧引着那姑娘坐进了一楼的雅座,又去忙着布菜。
绵绵姑娘想装腔拿范没拿成,竟让束樰泷选择宋微尘登了台,她满脸不悦看着身旁的丫鬟,“都是你拱的火。”
“贵人莫急,若论琴艺,那死丫头就算勉强学过也定是个末流货色,主子等着看她出丑便是,到时不怕那束公子不来哄您,主子也可借机与他走得更近些,假以时日,荣华富贵手到擒来。”
丫鬟凑在面纱姑娘耳边悄声说着,一番话正中下怀,姑娘立时又变得云淡风轻温婉可人起来。
此时招牌菜色陆续上了桌,她摘下面纱喝汤,原来竟是那日司尘殿上伺候墨汀风笔墨的姑娘,司空大人庄玉衡的表妹,阮星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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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汀风刚回到自己府邸门口,就看到了他派给她的暗卫惊蛰,正满面焦急在门口走来走去。
“你在这儿做什么?”
“大人,尊者自午间进了您的院子到现在都未出来,但属下又很确定院中无人,是属下失职跟丢了尊者,还请大人降罪!”
墨汀风神色一凛,心里却猜到了八九分,“你去吧,回尊者府候着就是了。”
进了院子,他催动法术,察觉无晴居里有白袍的能量反应——看到衣橱里压在衣裙下的白袍,墨汀风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这个臭丫头,枉费我还刻意叮嘱她不要瞎跑!”
墨汀风有些气,更多的则是担心,他很快让自己冷静下来。
“逃她肯定不会逃,这里面独独少了那身月白纱衣,定是改头换面溜出府玩去了,以她的脚力,必不会走远。”他想了想,身形一闪,奔水街方向而去。
此时水街华灯已上,摊贩林立,游人如织。
其中一处酒楼门口人头攒动,将沿街道路堵得水泄不通,却又意外的安静,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墨汀风正在水街屋顶飞速掠巡,隐约间听得有人弹奏古琴,心魂为之一动,发觉声音来处竟是那挤满了人的望月楼,便飞身一跃而下。
门口众人见司尘大人来了,连忙让开一条道,纷纷退向两边,他循声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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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汀风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相隔数千年,自己竟会在这里见到这番景象:
只见宋微尘端坐于望月楼大厅的台中央,沉香淼淼,正在弹奏《广陵散》——上台前,她想起此前梦中的自己正是着一身月白纱衣在那后院水亭弹奏此曲,心念一动便在台上复刻出来,同样的按欲入木弹如断弦,清洌之声有如金石,音断而意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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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袖青弦明楼中,
轻拨慢弹暗低容。
弦凝指咽声停处,
意有曲折千万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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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眼中,台上的宋微尘与记忆中的女子完全重叠在了一起,一身月白纱衣,头上玉簪轻绾青丝如瀑,玉手抚琴,嘈嘈切切,一曲《广陵散》弹得惊心动魄,险象环生。
墨汀风赫动心神大乱,紧忙掏出庄玉衡给他的药吞了一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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