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稍坊去,要叫底下人见了他这模样,他这老板的脸皮要往哪搁?
都主也得换套衣服,着女装在外行走多少有些不方便,他记得老爹房里还有几套他几年前留下的衣裳,让她凑合着穿应该可以。
很幸运,老爹不在。他拿了衣服到偏房去换,嘱咐郡主手脚得快一点。
刚换好,全关关就来敲门了,他开门一瞧,见她双手捧着那套男装,小脸皱着跟他问:“男人的衣服该怎么穿?”
他连忙将她拉进房里,跟她解释着内衣外裳的穿法,谁知她大小姐听没两句,干脆大手一摊,“你帮我穿好了。”
什么?!他听得眼睛都惊讶地快突出来了,她又继续说:“你是太监,服侍主子有什么不对,我看姨母她有时也是让太监伺候更衣。”
没办法,这可是郡主的要求,不是他要故意冒犯。咽了咽口水,他硬着头皮解开她的腰束……
这是今天第四度看她看得痴了。不过他觉得这会儿会这样是完全正常的,试问哪个男人看了一个大美人仅着亵衣的模样还能无动于衷的?
全天下他知道可以的,大概只有柳下惠而已。
努力整了整自己的心绪,他倒宁愿是去试她的那些宝贝,也不想受此折磨——一定要看,却不能摸、不能碰,更不能拆吃入腹。
后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帮她穿好衣裳的,总之他在为她打上腰带的结时,额上已冒了不少汗,直觉得刚刚跑步都没那么累。
衣服还挺合身的。“好了吗?那我们可以出门了。”说着,她就要去拉开房门。
“慢着。”安无肆连忙拉住她,还有一个地方没弄好。“你的头发。”
她还梳着少女样式的双瓮望仙髻,这样女头男身,走出门让人看了铁定叫人笑话。
全关关又理所当然地指指头,“麻烦你了。”她每天的发式都是紫嫣在打理,要她自己动手的话,恐怕连绑个辫子都有困难。
他认命的为其解下珠钗、金步摇,她可真大大开了他的先例,第一次为人换衣服、第一次帮人梳头……
在取下最后一根发钗时,一头乌黑秀丽的黑缎就这么披泻而下,柔软而丝滑的触感让他忍不住卷了一绺发丝把玩着,像入了迷似以五指掬起她的发,任其从指缝中滑下……
天,他居然连她的头发都会着迷!
整了整心神,他胡乱地拿起梳篦梳了两下,草草为她扎起一个顶髻。“这样应该可以了。”
全关关揽镜自照,镜里不就活脱脱是个俏公子吗?她新鲜地瞅着自己直瞧,回过头来时笑得眼都眯了。“你说,我现在是公子还是小姐?”
他为她将耳上的珠饰取下,“现在就像个公子了。”娘娘腔的那种。不过她本来就是娘们,反正他也不打算出宫太久,这样子将就点也行了。
欣赏完了自己,她将目光转到安无肆身上,“哇,你换下太监的衣服,看起来就不像个太监,好像……”
“像什么?”他见她停住了话头,接着一问。
像个风流倜傥的侠客,又像斯文翩翩的状元耶!
她没出过江湖,但不见得不知道真正的武林人士是什么样,她的大哥哥也就是当今太子金日黎,可是个武林高手兼状元呢!她觉得除去了那身难看的青服后的他,其气势神态,好像跟大哥哥有点像……
“没什么……”拿他和大哥哥比,好像有些不伦不类,还是甭说了吧!“走啦!我等不及要看宫外的世界了呢!”
就这样,他领着她一路躲着人,偏门有人看守不能走,只好施展轻功带她跃墙出了宫门,到他们落地那一刻,全关关眼底尽是崇拜。
“你会轻功呢!好厉害,教我成不成?”幼时强迫一个小太监阿九练轻功的记忆突然涌起,她看阿九摔得那么惨,马上放弃了她的侠女梦,如今看来倒可以再续前梦,师父现成的在旁边嘛!
安无肆摇摇头,“练武太苦,你吃不消的。”
“可是我也想象你一样,要上树就上树,要翻墙也不用拿梯子。”她嘟起嘴,显得有些失望。
他叹了口气,“你要梯子干么,我不就在这儿吗?”说完,才发觉自己似乎向她允诺了什么,不过话要收回好像也来不及了。
“小肆子,你真好。”她对他露出甜甜一笑。
这是今天第五回,他又看她成痴了。
第六章
千不该万不该,就是太该死的竟然让全关关打从那条胡同经过。
到了闹市,安无肆本想直奔奇稍坊,可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遇见一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中年人,他让赌坊的围事给踢出来,扬言三日后不归还所积欠的赌资一百两,就促他妻女来偿。
全关关一见,马上见义勇为的上前扶了这可怜人一把,一问之下,知道这人姓庄名连,家住城外十里处,本有几口薄田,因自己被朋友带坏,染上赌癖,将家里田产积蓄全输得精光,这两天变卖了家里仅存的一点值钱东西,想来翻本,谁知手气依然是差得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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