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震师兄温和地笑着,宠溺地伸手摸着夙玉的脑袋。夙瑶师姐冷着脸,嘴角却是微微勾起一个极浅的笑容。夙汐攥着夙瑶师姐的衣角,眼睛里带着狡黠的光芒。年少的自己挑了眉,双手环胸吊儿郎当地站在凤凰花藤下,夙莘瞪着眼睛竖着眉毛,气呼呼地看过来。不远处,刚御剑归来的玄勉师兄晕晕乎乎,不怎么稳当地晃悠着。
再远一点的地方,重光长老和青阳长老一个冷着脸一个笑眯眯,指导了新入门的弟子们习剑,其间重光长老咆哮数次,罚了数位弟子思返谷,年少的自己挑了唇角笑,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隐没在那一片粉色花海之中的,是一个个熟悉的面孔,笑着的温暖的纵容的亲昵的。
唯独……没有玄霄师兄。
……始终,没有他……
44浮生(云叔番外之七终)
我舍下世,侯他执手相随,我舍来生,守他寂寞无悔。浮生荒唐事,不过痴嗔几回,难辨错对;浮生荒唐事,不过情仇喜悲,尽樽还酹。
在外漂泊寻觅了几年,走过了很多很多的地方,当年的那些事情白日里我从来不敢去思考,每每去想,就是觉得从心口蔓延出来的隐痛,并不是十分剧烈,绵绵长长像是永远没有尽头。窒息一般。
而这些白日里不敢去回忆的事情,却总是在梦中重现。
在梦里,我没有离开,伴在师兄左右,似乎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师兄,他对了我微笑,开心是真的开心,但是莫名带着几分难言的憋屈。
在梦里,我说出了那句话,师兄一愣,有的时候是断言拒绝,我被羲和阳炎教训的满琼华乱窜,有的时候是沉吟片刻后应下,然后我带着他满天的乱跑。
在梦里,我如同大梦初醒,满脸委屈地对了师兄说了妖界说了离开说了冰封,结果被师兄好一顿教训,揍得鼻青脸肿,还笑得傻乎乎。
只可惜,每次醒来,该在哪里,依旧在哪里。没有琼华的被单,没有摆在屋子里的剑架,没有玄霄师兄。
最终是被玄震师兄的一个传讯唤回了青鸾峰。
我还没有找到阴阳紫阙的阴面,却从夙玉复发的症状中,知晓了便是寻到,也已然无果。
这一次见到玄震师兄和夙玉师妹的时候,我差点认不出来。夙玉师妹本是生得白皙面容姣好,现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望舒寒气的缘故,面目越发地苍白起来,似乎凝了霜一般,经络浮起浅浅的青蓝色。
玄震师兄看起来比她好些,却也是虚弱了许多,连掌心都是冰冰的冷,嘴唇也没了血色透着白。
许久不见,已经长大了许多的云天河守在床边,和夙玉十分相似的面上带着懵懂的神情。他年纪小,不明白这些意味着的什么,却也意外的敏锐,直觉地不愿意离开,整日整日地腻着夙玉,连他平日里最爱追着玩的山猪都不管了。
夙玉师妹和玄震师兄死后,我便是在青鸾峰住了下来,照顾了颇有点没心没肺的云天河。
那个小家伙跟着我一起将夙玉师妹与玄震师兄葬在石沉溪洞中的时候,还好奇地问我这么多冰,他爹娘睡起来都不会觉得冷吗,好厉害。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看着那因为夙玉身死失去控制而四溢而出的望舒寒气,将整个墓穴封在了一片厚厚的冰层之中,忽然想起夙莘告诉我的话。
……玄霄师兄,我现在很想去看他。
我想要亲口跟他说一声,对不起……
不管师兄能不能听见,都要对他说。
然后,不管他们怎么说,死皮赖脸什么的,我都要赖下去了,就算师兄虎着脸从玄冰中站出来拿羲和砍我,我也不走!
师兄在哪儿,我就在哪儿,打死都不走!
然而,看了在我身边,伸手拉着我的衣摆的孩子,最终,我还是留了下来。
这个孩子,我看着他出生,短胳膊短腿,现在也不过四五岁,什么都不懂,除了满山乱跑地欺负小野猪顺便被大野猪欺负其余什么都不会。
这个孩子,在夙玉师妹和玄震师兄死后,便是开始固执地坚持着,唤我爹。
在青鸾峰的日子过得很平静,除了每天每天地被云天河气到无话可说以外……
和这个野小子处的越久,我就越发觉得自己最初留下来想要开导开导他顺便教育教育他的念头,实在是大错特错,根本就是没这个必要!
他可以在外面疯跑一整天,到了傍晚滚了一身泥巴拖着一只哀嚎不已的半大不小野猪崽子回来,咧着嘴巴笑得傻乎乎。也可以一整天都不动地乖乖坐在边上,就那么睁着眼睛一刻不离地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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