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会有人,连一丝风都没有。半响,薛枫打起精神,茫然向前走去。看了看戴在腕上的手表,此时已经是上午十点,他沿着裂缝走了好几个小时了。拖着如同灌铅的双腿,他突然一惊:这裂缝怎么没有个尽头?莫非?回头一看,果然,来的狭窄小路是逐步向下倾斜的。这意味着,这条裂缝是通往地下的。
“走吧!”薛枫叹息一声,总不能坐以待毙啊,他此刻已经没有退路了,只有前进,不断前进,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孤单而踯躅的身影,在裂缝中,被一丝阳光投射成一条细长细长的背影。
天黑了。薛枫停下脚步,从背包里掏出一块面包,啃了几口又放起来。口渴得难受,便又拉开背包,摸出一瓶矿泉水,仰头灌了半瓶。把矿泉水放回包里,突然摸到了一个硬乎乎的东西。
“笔记本!”他不由一阵狂喜。他的笔记本带着无线上网卡,可以上网求救!他拿出笔记本,打开电源开关,还好,没有摔坏,正常开机了。点击链接无线上网图标的手,一时变得有些颤抖,这可是他的救命线啊!
然而,连续十几次连接,都不成功。是信号不好吗?应该不会啊,自己装的是一种通过卫星线路传输的无线网路设备,信号发送和接受能力超级强。关机再开机,然后再试,依然无法连接。薛枫失望地合上笔记本,忍不住怒吼一声:该死的,这到底是为什么?
已经伸手不见五指了,周围传来冷森森的泥土气息。薛枫猛然想起,原来,自己的无线网之所以连不上,是因为自己在医院昏睡这一年多的时间,没交网费,人家给停了。
就这样在恐慌绝望中,蜷缩在冰冷的地上渡过了一个有生以来最漫长的夜晚。如果他还能活下去的话,这一夜,必然会成为他记忆中永远不可磨灭的惨痛记忆!
天亮了,又见到了投射进裂缝的太阳光线。薛枫打起精神,继续向“下”行去。路越来越窄,越来越陡,他的心也越来越“沉”。
真可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就在薛枫准备放弃的时候,他的眼前猛然一亮,出现了一片大的开阔地,居然是一个芳草幽幽的深谷!耳中传来啾啾的鸟鸣,哗哗的流水声,迎面而来的清新的空气,湛蓝的天,林木茂密——这一切,犹如梦境一样,薛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痴痴地站在那里,身后却传来巨大的声响,猛回头,身后的裂缝慢慢合拢了,不一会,就形成一面平整的崖壁。上面,还生长着淡绿色的青苔和一丛丛杂草。
轰!是薛枫直挺挺仆倒在地的声音。
嘴唇发干,薛枫睁开了眼睛。眼前,是一间破败的茅草房,房内除了自己身下这张土床外,只有一个陶制的大水缸。除此之外,别无他物。这是什么地方?揭开身上盖着的那一床破破烂烂略带霉味的薄棉被,他吃力地撑起身子,坐了起来。
茅草房的草帘子一掀,一个白发苍苍满脸菜色(营养不良的样子)的年迈女人走了进来。
薛枫惊讶地望着她——破旧的灰色的宽袖对襟衫,青色漏几个小洞的长裙,腰身部位系着一条宽约四指的黑色袍带,前面垂下两条飘带。老女人颤巍巍地走过来,“公子,你醒了,要不要老身去给你弄一碗水来?”
薛枫的意识飞速地运转着,看着装束,听着说话的语气,难道?天哪,一念及此,他差点没再次晕了过去。半响,他犹豫再三,张嘴问道:“请问老妈妈,这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绛州府龙门县的大杨庄,老身薛杨氏。”老女人坐在了床边上,眼睛望着薛枫,分明也有不少疑惑。
“绛州?”薛枫心里一颤,又问:“老妈妈,现在是什么年代啊?”
“大唐贞观18年啊!公子,你是什么人,怎么昏倒在绿幽谷里?”
大唐贞观18年!薛枫腾地一下跳下床,脸色变得惨白,望着这位面色憔悴慈祥的老人再也说不出话来。我的老天!居然来到了唐朝贞观年间的古代社会!居然就这样从现代社会走到了大唐!作为历史系硕士研究生,他自然知道,唐朝贞观元年(627年),唐太宗分天下为10道——关内道、河南道、河东道、河北道、山南道、陇右道、淮南道、江南道、剑南道和岭南道。绛州归属于河东道,就是现代山西省河津一带。
脑子里一片糊涂,千万个为什么盘旋在脑际。最后,索性不再想。叹息一声,既来之则安之吧。
想到这里,他冲薛杨氏苦笑了一下,只好编起了谎言,“老妈妈,我叫薛枫,是——是西域人,向往大唐繁华,全家迁往长安定居,不料,路上遭遇强盗,全家人被杀,财物被抢,只我一个人在仓惶中逃到了这里。”他也只能编瞎话了,否则,这唐朝老太太非把他当神经病不可。
薛杨氏怜悯地看着他,“可怜的孩子,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你也姓薛,真是缘分啊!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以后我……”
第三章 生存之道
薛枫望着薛杨氏慈善柔和的脸庞,心里一动,渐渐地,油然而生一种亲切感,情不自禁地悲从中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高呼一声“母亲”,号啕大哭起来。这倒不是装的,他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亲人,一想到再也回不去,要一个人孤零零地生存在一千多年前的大唐王朝,不痛苦才怪呢。
“起来,孩子,今后,我就是你的亲娘。俺们娘俩相依为命,好了,孩子,不哭了!好好活着,就是对亡故亲人最大的安慰。”薛杨氏双手拉起薛枫,脸上泛起慈善的笑容,伸手替他抹去了脸上的泪珠。
“母亲,家里就你一个人吗?”薛枫逐渐冷静下来,止住了哭声,慢慢站起身,转身看了看四周。
“唉,一言难尽啊。你的父亲早逝,留下我和你的兄长薛青。然而,贞观10年,你兄长他突然得了一种怪病,短短几天就不治身亡。现在如果在世的话,他已经35岁了。”薛杨氏抬起袍袖擦了擦湿润的眼睛,继续伤感地说,“我们家原来是龙门县有名的富户,家里粮田百顷,家仆数十人。可自从你薛青兄长过世后,薛氏的大伯薛雄欺压我一个妇道人家,连哄带骗,硬是将家产全部霸占了去。无奈之下,我只好在众乡亲的帮助下,来到这里,以给别人洗洗补补为生。今天,我到绿幽谷里的小溪边浣洗衣服,看到你昏迷在草地上,于是,我就让几个乡亲帮忙把你抬了回来。”
“孩儿多谢母亲的救命之恩。今后,孩儿一定不会让母亲再吃这么多苦了。”薛枫情不自禁地依偎在薛杨氏的怀里。这倒不是装样,他对薛杨氏,有一种无法形容的亲近感,好似,她就跟他的亲娘一样。
思绪如潮,心怀激荡,一边思虑现在,一边怀念过去,他半靠在薛杨氏怀里,慢慢昏睡了过去。
……
就这样,22岁的现代青年、双科硕士薛枫在唐朝绛州龙门县的大杨庄定居下来。在薛杨氏和众乡亲的帮助下,他很快有了自己的唐朝户口——大唐绛州府龙门县大杨庄薛杨氏之子薛枫。当然,薛杨氏也没少费口舌,跟乡邻们编造了一番善意的假话。所幸,乡野之人多心思简单,死地善良,再加上薛杨氏为人一向仁厚慈善,很快,薛枫便得到了周围乡民的认可。
人是安定下来了,可生活问题怎么办?薛杨氏的日子本来就过得穷困不堪,再加上薛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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