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个驻颜有术的百岁老人。
陆落眼眶微热。
“小落落?”石庭先瞧见了她,笑呵呵冲陆落招手,“站在烈日底下做什么,细皮嫩肉的小姑娘,晒掉你一层皮!”
陆落这才进了屋子。
“落落来了?”师父也放下茶盏,请陆落坐下。
看到陆落,师父眼神里全是宠溺和欣慰,仔细把她看了一遍。发现她比半年前瘦了,脸更小了,从前圆嘟嘟的婴儿脸,已经越发看不见了。
“师父,您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您去了哪里?”陆落拉过了椅子,坐到了师父身边,关切问道。
千衍早已想好了说辞,告诉陆落道:“除夕大半夜,我收到一封急信。是我广南西路一个故友所写。信中说。他家里正遭遇横祸,生死攸关,我们当天夜里就走了。
走到了半途中,我才想起竟忘了给你留书。人老了。瞻前不顾后的。糊涂了。这一路去了广南西路。办完事再赶回来,不知不觉竟是半年了。”
然后,他又摸了下自己花白的鬓角。叹气道:“这一路颠簸,其他好说,我这头发不知怎的就白了。”
这套说辞,前后矛盾,假如师父真的是去了广南西路,再匆忙也会留下口讯给陆落。估计是他们去的地方不远,以为一天可以回来。
不成想,事情超乎了他们的预想,所以耽误了半年。
陆落不点破。
“那你的身骨还好?可有什么病痛?”陆落又问,“这头发和眉毛,不妨碍什么吧?”
石庭笑着开口:“什么都不妨碍,我是神医,我在你师父身边,他还不是长命百岁的?”
他们又问陆落,这半年京里有没有什么大事,陆落可有大事等。
陆落先把柏兮去找颜浧的话,告诉了他师父:“。。。。。。他自称是宁墨谷。我记得石公子说过,宁墨谷是最厉害的术士,比您和石公子子还要厉害。柏兮真的就是他吗?”
“不许胡说了,我就是到处蒙口饭吃。”千衍微笑,“我可不是什么术士。石公子?他更不是了,他是大夫。”
师父不肯承认自己的身份。
陆落微微蹙眉。
“那。。。。。。”陆落秀眉微拧,“柏兮他还找了我。他跟我说,他睡过我。。。。。。”
千衍搭在椅子上的一只手,猛然就抖了下。他很快速镇定下来,将手收到了袖子里,这才故作愤然:“如此轻薄之语,你应该叫人打死他的!”
千衍把柏兮的话,当成普通的调|戏。
一向爱玩笑的石庭,却有点紧张。听到陆落的话,石庭没有像往常那样取笑她,而是紧紧盯着千衍,似乎害怕千衍发怒。
“师父,这么多年了,您还是不肯信任我?”陆落叹了口气,“我没有抱怨,只是不明白为何。您很疼我,我是知道的。您若是有什么苦衷,我可以跟您一起承担。”
千衍笑了笑,仍是装糊涂。
陆落就不忍心再逼问。
她知道她师父有苦衷。
陆落不问了,千衍没什么,石庭却暗中松了口气,看来他知道很多事,而且他时不时会故意透露给陆落。
陆落和师父闲话良久,把最近京里的事、她自己家中的事,都告诉了她师父。
快到结束的时候,就说到了她前几天刚刚出嫁的六妹。
“你六妹的婚期,可以定在你前头吗?”石庭笑问,“还有这规矩?”
千衍则道:“这个无妨,自从朝廷有了定帖下即婚姻成,很多人家的先后排序,就以定亲之日为妥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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