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悦自顾自得说着,眸子暖暖的,就连一向硬挺的轮廓也在此刻柔和得不可思议。
可是说那些话让他这么欢喜的人,根本就不是我。
我是一直睡着的,只能说明那个女人又出来了,而且她是真的认识卓悦。
“安然,我没有勉强你的意思。”他仿佛意识到了我的不自然,“你想叫什么,都可以,我……”
我伸出手指压在了他的唇瓣上,眉眼弯弯得扬起个笑,“韧哥哥。”
我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是吃罢晚饭后,刘海却支支吾吾得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卓悦捏了捏我的手,说下午的时候,依依的尸体送回来了。
我大脑空白了几秒,回过神后,发现卓悦担忧得看着我,轻轻摇了摇我的手,喊着安然两个字。
“我没事。”我用力挤出一个笑,“现在,我能看看她么。”
卓悦清俊的眉宇拧成了一个川字,很是纠结。
我知道他是害怕我被吓着,毕竟我以前胆子那么小,依依死的又那么惨,可是,“她是依依啊,是我的依依,我不怕。”
嗓音因为颤抖而显得有些沙哑,卓悦没有再拒绝,而是轻握住了我的手,陪我去了那个房间。
在进去的时候,他专门披了件外套在我身上。
里面很冷,空调冷气应该开到了最大,而正中间则放着一口棺材。
我掐了一把手心,转过头让卓悦先出去一会,我有话想跟依依单独说。
“那你有事就叫我。”卓悦千叮咛万嘱咐的,特别不放心,“一有异常就喊我,知道么。”
“好了,又不是生离死别。”我故作放松得调侃了一句,他却因为我又提到那个字,脸色变得很差,我赶紧补了一句,“况且你就在外面嘛,这叫什么来着,有恃无恐,嘿嘿,反正我有你嘛,所以什么都不怕了。”
“对,你有我,一直都有我。”卓悦重复了一遍,仿佛要把这句话刻在我的心头。
我连连点头,说自己知道,推他出门后,又在他唇上偷亲了一口,这才把门关住了。
为了保存尸体,不仅要冷藏,而且最好要保持封闭的状态,不然外面的空气流通进来,还是会有损害的。
我深呼吸了好几次气,紧紧捏着手心,才走到了棺材那里。
供桌上架着一个相框,里面的依依笑得天真灿烂,就好像一棵向日葵,那么阳光,那么积极
可怎么,这么美好的女孩,就这么说没就没了……
我吸了吸鼻子,可是当我站在棺材旁边,再次看见依依苍白到了极点的脸,眼泪彻底忍不住了。
明知道她不会听见,可我还是说了,“上次你向我托梦,我不知道那是告别,有好多好多话都没来得及说,你就走了。”
依依,你没有亲人,却从来不抱怨什么,努力生活,把自己成长为那么优秀的样子,可是,你还没有得到什么回报,你甘心就这么离开么。
我自言自语了好一会,突然的,我发现依依好像动了一下。
可是,很快,仅仅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几不可见,仿佛是我的幻觉一样。
我揉了揉眼睛,认真盯着她,连大气都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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