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省事的段总今天似乎不太对劲。
他听见小薛说话了,却没动,继续稳如泰山地靠在后排,透过车窗,抬眼望着自己家楼层亮着的窗户。
这是心里有事儿。
小薛很懂事地没再催,将车顶灯调暗,安静等着。
足足过了好几秒,段从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突然开口要求:“你送我上去。”
小薛先是一愣,迟缓地眨了下眼,他一点点回过头:“……啊?”
能做助理的人不一定需要多高的学历,甚至能力,但必须脑子活、够机灵,随时捕捉到老板的细微情绪,与言外之意。
像段从这种各方面都有条件,就是没老婆的人,有关性取向的传言在他们公司内部一直没断过。
小薛自然知道,毕竟段从也没刻意隐瞒,去那种都是男人的酒吧接过两次段从后,他心里就全明白了。
不过知道归知道,小薛从来不多嘴——人家段从年纪轻轻事业有成,长得也带劲,别说喜欢男人了,就算喜欢狗都无所谓。
只要别喜欢他,不耽误他拿工资就行。
直到上一秒,这个念头在小薛的内心深处都无比坚定。
在昏暗的车厢里对视片刻,眼见着段从从面无表情,到逐渐不耐烦,最后胁迫意味十足地微微挑起了眉,小薛差点儿惨叫出来。
“不了吧哥……”
他欲哭无泪地哀叫,飞速测算一下自己对于男人的接受程度,还是试图用装傻唤醒段从的良知。
“太晚了,我就不上去坐坐了。”
段从莫名其妙地瞥他,不知道助理突然在说什么疯话,也丝毫不想关心下属的内心活动。
“头有点晕。”他动作利索地推开车门,迈出一条长腿,稳稳地踩在地上,“你下来扶着我。”
小薛架着段从、夹着屁股走进电梯时,言惊蛰已经迷朦着睡一觉了。
锅里温着留给段从的粥,虽然段从让他不用留,但只要没说晚上不回来,他就总想着等等。
十点半把言树弄睡着后,他收拾收拾靠在沙发上看电视,本来琢磨着既能消磨时间又能提精神,也不知道眼皮什么时候就自己合上了。
不过这种浅睡眠也睡不实,密码锁“嘀嘀”的按键音由虚到实,言惊蛰的意识立马跟着清醒。
起身的时候有点儿急,一抽冷子,他后脖颈转了下筋,没忍住轻轻“嘶”一声,低着头一边揉脖子,一边朝玄关走。
打开门看到架着段从一条胳膊的小薛,言惊蛰简直有种旧日重现的感觉,区别只在于上次他们是在“韩野家”门口,这次则是在段从自己家。
他忙伸手帮忙扶人,轻声问:“喝多了吗?”
段从没说话,他正头晕得十分忘我,蹙着眉盯了眼言惊蛰,他抿抿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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