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重推门而入笑得尴尬,“女儿,我们也是为了你好。别的我们且不说,但说她的性别。你和一个女人过日子,流言蜚语你受得了吗。日子久了,你就会明白人言可畏啊。而且那个女人是为了钱,她刚才还来找你爸要钱说要离开你,你爸有证据。”
“我知道,她和我说了,她是为了救她朋友才这么做的。”许珈只是淡淡一笑,“爸妈,我七岁那年,爷爷和外婆相继过世,人都死了可是鬼魂还利用我在斗来斗去。爷爷的鬼魂在我面前说尽你们的坏话,叫我去找荣老,就是荣之仪的爷爷,说荣老能帮他报仇。外婆的鬼魂则在我面前说尽了爷爷的坏话,让我去你们面前告发爷爷。我当时不过是个小孩子,自然以父母为天。结果呢,换来了你们的暴打,被整整关在黑屋子里三天啊,我做错了什么?知道我为什么给自己取名许珈吗?因为小奶奶姓许,她是那个冰冷大屋里最疼爱我的人。可笑吧,我父亲把她的儿子拐走,她却把我视若珍宝,所以,我宁可做她许家的人。大一那年,明明是我受了那么大的伤害,你们不是安慰我,不是心疼我,却怕我丢了你们的面子,硬是将我送进了精神病院。精神病院,呵呵,知道那三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我天天瞪着天花板数数,数到六十下,就用指甲在墙上划一道痕。那里面的人,好人都能被他们折磨疯。那个噩梦我一辈子都不想再回忆了。”尽管她还是在努力维持微笑,可是哽咽的声音出卖了她激愤的心情。许珈平复了一下,“官三是个女人,我和她在一起的第二天,街坊邻居就开始嚼舌根,到现在都没消停过。可是她从不因为这个原因和人吵架,需要帮忙的她照样帮忙。用她的话来说,他们啰嗦也就是无聊过过嘴瘾,也不是真的对你坏,有了什么事街坊邻居一样会也帮忙,你对别人好,别人就算对你不好那也坏不到哪儿去。关起门来过日子是为了自己,谁也不能替谁过。爸妈,你们说,我有什么理由放弃这么一个女人。她虽然没有知识,虽然看起来很粗鲁没教养,虽然爱贪小便宜,虽然很吝啬,虽然只能混迹在社会的最底层,但是她的胸怀比天空还广阔,仿佛天下间所有的苦难都能被她包容。我不管她是男人还是女人,我需要这样的包容,我需要一个即便我一无所有还能把我包容在她怀里的人。爸妈,女儿真得很幸福。”她的泪水缓缓地流下,嘴角依然翘起,泪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晃了当父母的心神。
两个长辈互相看了一眼,羞愧地低下头,颓然不语。过了一会,蓝侯成才长叹说,“算了,那五十万我也不和她计较了,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你好自为之吧,明天我和你妈就离开N市。”庄重动情含泪地拉着女儿的手,真正像个母亲一般絮絮叨叨说着家常。
许珈轻松地踏出父亲的公司,虽然眼睛有些红肿,但心情却无比舒畅。接下来该找秦初雪了,她暗骂了一声官三,跟了这女人,她也变得爱管闲事了?
意外的是,找到秦初雪时,官三、李少异、成东三人都在。大家一商量决定找个饭馆包间将事情理清楚。官三拉过许珈问,“你去哪儿了?不是来找秦初雪吗?我都给老鼠乌龟交过罚金回来了,你怎么才到?你眼睛怎么红了?”
许珈白了她一眼,“你是不是又怀疑我?我去找我爸妈了,这事我回家再和你说。”官三也知道现在刁无手的事比较重要,就没在追问、
饭桌上,秦初雪叫了瓶白酒,给自己倒满了,猛地灌下,呛得直咳嗽,好半天才阴沉着脸捂着脑袋痛苦地说,“都怪我。我一直在监视全副市长,几天前见他鬼鬼祟祟去一处郊区别墅,我就想去看看。刁无手担心我,不让我去,要自己亲自去,还说她是小偷,潜入别人家最拿手了。我想想也就同意了。没想到全副市长死在别墅里了。刁无手她被当做重要嫌疑犯给抓了。”
李少异见她说不下去,接口说,“还是我来说吧。其实我们一直都怀疑全副市长和血煞有关系。刁无手被抓后我见了她一面,据她说,她从别墅里出来时应该是晚上十点,别墅里没人。十点半时,她就开着秦初雪的车回了市区。而全副市长有人证明他十点半才从饭局离开。”
“这不就行了,赶紧放人啊。”官三是急性子一听就嚷了起来。
李少异摇头,“问题就在这,没人能证明刁无手十点半在市区。最重要的是明明全副市长的死相和柴广进等被血煞杀掉的人是一样的,可他们偏偏说刁无手有嫌疑。分明就是有意为之。”
许珈敏锐地指出,“以刁无手的身手决不可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被人抓到把柄。更何况她开的是秦初雪的车,要是被怀疑也应该是先想到秦初雪。而且路上到处都是监控,应该很轻易有时间证明。”她看了一眼神伤的秦初雪,心里顿时就明白了,恐怕是刁无手为了替秦初雪脱罪才出头的。
秦初雪惨然一笑,“你说的没错,他们先找到我的,刁无手是为了我。路上的监控恰恰缺失了这一段。哼,这里面最重要的问题不是刁无手涉嫌杀人,而是我爸和我的较量。警察局长和我爸是老战友,我的一举一动他都汇报给了我爸。可以想象我爸对我和刁无手在一起的事有多么愤怒。也只有他可以让路政监控的录像不见踪迹,也只有他可以让警察不分是非的抓住刁无手。他想让我屈服,想让我以后老老实实按照他设定的道路生活。哼,他以为他是上帝吗?”
“妈的,”官三拍案而起,“我去找他,他要敢不放人,我就揍死他。”
“行了吧。上次封店,你莽撞地去找什么局长市长,你以为他们真的怕你。他们所以不和你一般见识,是因为他们之间有相互的利益制衡,你恰巧钻了这个空子,否则他们会轻易放过你?”许珈拼命拽住她,把她按坐下去,“秦初雪的情况跟你那次的情况不同,你冲动会坏事的。”许珈看着李少异又说,“我要见见刁无手,我就不信她这一路上就没有人能证明她是无辜的。”
李少异点点头,“行,我想想办法,你明天等我电话。但是血煞的事我需要你们帮忙,养血煞的三个人都被血煞杀了,似乎血煞已经不受控制了。而且。”
“好了好了,”官三打断他,“救出刁无手我帮你找血煞。”
临走前,许珈夺过秦初雪手中的酒杯,拍拍她肩,“与其在这里喝闷酒,不如拿出勇气找你爸好好谈谈。当然你最好知道你想要什么,人生屈服容易,不后悔难。你好好想想,你爸存心对付刁无手,她要是服软,也许早就出来了。”
一句话击中了秦初雪的心田,她眼中闪出一丝坚毅,仰头饮下一杯酒,笑着站起,“笑话,我秦初雪什么时候怕过?”。
官三回到家就迫不及待地问,“你和你爸妈说了什么?他们不会让我马上还那五十万吧?我叫老鼠和乌龟写了欠条,他们会换钱的。”
“想什么呢。那钱不用还了。我爸妈不会再来打扰我们了,”许珈揪住官三的耳朵,“你以后可得对我加倍好。”
官三大喜搂住老婆,上去就亲了一口,心里盘算怎样将老鼠和乌龟以后还的钱挪作自己的私房钱,结果许珈一句话打破了她的梦想,“欠条放我这,钱要上缴,一分都不能少。还房贷养孩子不都要钱啊,我们还要还刁无手的二十万。你挣得那点够干什么。”
唉,官三苦着脸,“知道了。这个家你是做主的。”
第二天,许珈正等着李少异的电话,没想到却等来了她父母。父母第一次登门让她的心情很激动。同时她也暗暗松了一口气,幸亏官三早起去做生意了。
蓝侯成和庄重环顾四周,良好的教育让他们脸上并没流露出鄙夷的神态。许珈当然知道他们心里的不屑,但仍热情地给他们倒了杯水。
“我和你妈马上就回A市了。这是我们唯一能为你做的了。”蓝侯成从包里取出了一本证件,一把钥匙和鼓鼓的一叠信封。
许珈知道信封里装的是钱,她只拿起一本证件看,竟是个律师证。她疑惑地看着蓝侯成,又指指证件和钥匙,“爸,这是?”
庄重慈祥地理理女儿的碎发,“你应该换个住处,这里的环境实在是太差。这律师执业证我花钱托人早帮你弄好了,以后爸妈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许珈并不惊讶,她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早被她父母调查个清楚,“爸妈,谢谢你们,证我收下,但房子和钱我不要。在这里挺好的。爸妈,你们自己也要保重身体,有时间你们也可以也N市玩玩。我也会经常给你们打电话的。”许珈知道她这样的家族是不允许她这个污点存在的,所以她也绝口不提去A市看望父母的事。
三人又说了一会话,蓝侯成出门前,看似无意地说了句,“我等着荣之仪的电话。”
送走了父母,李少异的电话来了,“我说你是刁无手的律师,他们同意你见她一面,你有律师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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