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僧人,行医布道,还去发了瘟疫的泉村走了一遭,俨然不是享乐之辈,又要这权势、皇位做什么呢?
何聿也看了身侧的女儿一眼,重重咳嗽几声。
眼看台下怨声四起。
何氏赶忙清了清嗓子,“其他的罪状,爹爹已经将卷宗提到大理寺,日后待一一查实。但是,镜容法师,你方才也亲口承认了,你对你身后护着的这名女子心怀苟且,行阴阳龌龊之事,淫荡不堪。”
“既然知罪,何不伏罪?!”
何氏说这些话时,目光得意地朝葭音望来。葭音知道,对方是想以这一条罪证为定论,在镜容的身上撕开一道口子,给镜容治罪,给镜无治罪,给整个梵安寺治罪。
一只素手,捡起了无人敢捡的那把匕首。
“葭音施主?”
“阿……音?”
方才那么一摔,匕首早已出了鞘。葭音紧紧握着那只代表着皇权的金纹游蟒匕,定下神思问何氏。
“是不是只要我证明,我与他并未行阴阳苟且之事,便可治镜容无罪?”
正说着,葭音抽出匕首,斩断厚重冗陈的衣袖。
寒风破败,万木凋敝,她站在一片萧索的寂静中,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臂。似乎怕众人看不清,葭音举着手臂往前迈了几步,扬声:
“守宫砂尚在,何来阴阳污秽之说?!”
镜容定身立于原地,眼底情绪莫辨。
他看着眼前这个身形羸弱的女子,在凌冽的冷风中裸露出自己的手臂。她皮肤凝白,一点朱砂鲜红醒目,一瞬间让他想起来,她脚踝处也有这样一颗殷红的痣。
似乎还怕有些人没看到。
葭音提着匕首,走上无人踏足的疏奏台。
“葭音施主,万万不可!这是惩治罪人的地方,您千万莫沾染上了上面的晦气……”
葭音没有理会镜采。
“我与他未行苟且之事,我与他的情谊,也并非娘娘所述那般污秽不堪。”
“是,我是爱他,但我不光爱他,我还钦慕他,景仰他,尊敬他。我曾说过,镜容之于我葭音,是天上遥不可及的月亮。天上的月亮,不该掉落在凡尘里。他应该高悬在天际,我只能看着他,望着他,却不能把他摘下来。”
“他是世上最美好,最温柔,最干净的人。”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朝台下望了一眼。
寒风亦浮动佛子的袈衣,他张了张嘴唇,温柔地唤她:
阿音,下来。
她没有迎上镜容的目光。
一双眼,毫不畏惧地,与台下芸芸众生对望。
镜容记得,她是畏高的。
先前在梵安寺后院的悬崖峭壁上,她张开双臂,颤抖着声音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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