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雾萦下榻酒店时已过了零点,他困倦至极,全然忘记了自己的手机还一直关着,洗过澡后便想沉沉睡去。
然而他乍然换了地方,辗转反侧根本难以入眠。
他倒是带了安眠药,然而药瓶握在手中良久,却终究没有打开,也并未打开ipad,只从床头便签纸里抽了一张,拿铅笔斜斜涂着。
小扇形状的蜻蜓翅花钿,描金笔涂出如日映春湖般的清光,停在宽大的古铜色掌心里,显得益发纤薄剔透。
江雾萦无力地翕张着唇瓣,却发不出声音。
陈嬷嬷连忙行礼,来人低声道:“嬷嬷回去照看皇祖母便是,此地有朕。”
陈嬷嬷只得离去。
男人在湿泞的半亩塘边蹲下,凝视着腮边晕开艳色的江雾萦。
乌云蔽月,此地又在假山后,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江雾萦又受药效影响,眼前如覆浓雾,完全辨不清对方的长相。
男人掌心带着灼热的温度抚上他的面颊,烫得江雾萦瑟缩了一下。
“萦萦。”
江雾萦心知对方声线很是熟悉,却头昏脑涨,难以思索究竟是谁。
江雾萦菱唇红得绮靡,对方凝睇良久后却向下去,呼吸比饮了鹿血的人还要急促:“莫怕。”
足踝触感变得湿热,逐渐上行至线条漂亮的小腿,软雪似的皮肉颤出满口香甜,对方哪怕起初没心思,此刻也难免馋涎欲滴。
江雾萦苏醒时,映入眼帘的是金龙出云滚边的床帏,他茫然地瞧了一会子,额头便覆上一只温热大掌,伴随着男人的低沉嗓音:“醒了?”
江雾萦:“……”
他拥着锦衾徐徐坐起身来,而后足尖悄悄用力,慢腾腾朝床角挪去。
薄澜悬放下手中正擦拭的长剑,身子朝他探过去问道:“躲什么?”
江雾萦脑袋以下都蜷在锦衾中,上头一个小小圆,下头一个大圆,像只小葫芦。
小葫芦垂着脑袋道:“陛下……昨……”
“是我之过,我吩咐尚膳房将酒水换作补身的,他们便将大补的鹿血添了进去,然而你体质极弱,受不住那烈性……”
江雾萦记不清昨夜的细节,可大致经过还是有些微印象的,他掀起眼帘默默盯了眼薄澜悬的薄唇,又掩耳盗铃一般迅速阖上。
薄澜悬那张脸就差贴住他脸了,轻声道:“晋王府那得到的消息是你吃醉了,宿在慈裕宫偏殿了。”
江雾萦不敢睁眼,小声道:“谢陛下。”
薄澜悬盯着他眼尾延长线上那粒小痣,红的,甜的。
“我要的不是谢,萦萦。”
他开口时有热流拂过眉眼,江雾萦睫毛轻颤了下,将手掌竖在自己面前,磕磕绊绊道:“一、一定要这么近吗?”
薄澜悬干脆将唇堵在他手背上,不管不顾道:“与薄澜息和离,入宫来,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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