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许初探究地望着他,陆元朗心中懊恼,自己最近怎么总说这么没头没脑的话呢?
“一起用饭吧。”
“这么早?”
“……好久没下棋了,遂之陪我来两局?”
“好啊。”
进了屋中,许初先要给陆元朗把脉。
“这几日果然是毫无异常,全无伤势一样。”
那是当然。许初暗想,希望陆元朗没有往代桃上面联系。
“那不过是遮掩的法子,管不了几天的,还是吃些药将余下的寒毒化解干净为好。”
“自然是听遂之的。对了,你上次说这法子叫什么来着?”
许初一愣。上次他随口编的,是什么来着?
“好像是叫‘存真’?”陆元朗问。
“对,是‘存真’。”
“这名字倒有趣,明明是起伪,却偏偏要叫‘存真’。对了,遂之最近可是身体不好,我看你面色不似往常。”
“啊?没有,或是水土不服吧。”
许初借着看面色的时机打量陆元朗,见他确是闲聊没有起疑,这才放心。
“再吃几服药也就好了。”
听了这话陆元朗有些不习惯,想到以后许初不会再日日来问他的脉他心中便觉得空落落的。转念一想,今后同在蓟州,自己下山有什么往来都可顺路去看许初,心中才安稳了些。
“我也要功成身退了。”
许初这话说得淡然,陆元朗却警惕。
“遂之有何打算?”
“不过还是在蓟州罢了,”许初一笑,“只是虽在元朗左右,还是盼你用不上我为好啊。”
这话又极热络,一冷一热便让陆元朗听出了疏远来。他默然片刻,看着许初写了方子。
“来,下棋。”
陆元朗打开棋盒,将黑子推到许初一边,又替他将茶碗放了过去。
许初原来自负棋艺之高,与陆元朗对弈时有意布局让着他,时而赢他两盘,时而又输给他,不过想着借此勾起陆元朗的兴致。最初的时候还是陆元朗病中沉闷,许初怕他沉浸伤怀才如此行事,后来则纯是为了多跟他待一会儿。
现在他没这个愿望了。他的棋艺只在棋枰之上,陆元朗却能以天下为棋,他不过是陆元朗手上的一枚棋子罢了。
要说这人无情吧,偏又是极有情的,不过情都给了那一人罢了。亲疏远近陆元朗自然分得清楚,他一个外人这样掏心掏肺多么可笑,想来别人看来也是可笑的,因为才纷纷觉得他有求于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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