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替掩护下,日军越来越近,眼见着敌人进入射界,三营长低喝一声:“打!”
听到命令,所有战士立刻同时开火,密集的子弹如同罩头的黄蜂一般,射向敌人。补充过装备的部队,发挥出的实力显然绝非之前可比,在猛烈的火力下,前排的日军纷纷倒地,剩余一部分则一边还击一边冒死朝前冲着!
敌人之所以可以称之为顽敌,正是因为他们具备着某些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眼前,松井联队作战,不管对方火力多猛,没有命令他们不会后退。死了的倒下,活着的原地卧倒,之后却仍然会一步一步朝前爬。等到十几米处时,所有人会在一个士官带领下,突然一起跳起来,发疯般叫着冲到身边。对付这样的敌人,绝对不能慌,枪膛里必须时刻压满子弹。等他们跳起来冲到面前时,狠狠地打!
心中要永远铭记着这样一个信念,宁肯被敌人的子弹击中脑袋,宁肯被敌人刺刀刺穿胸膛,也要把最后一颗子弹射入敌人心脏!要不,就对不起自个儿这条命!
激烈的枪声中,日军如同一根根枯树桩子般不断倒下,前方率先领头发动进攻的那名士官虽身中数弹,却仍然用枪托柱着身体,迟迟不肯倒下。他的行动显然鼓舞了其他鬼子,在不断的呐喊声中,刚刚被压制下去的敌人,再次蜂拥着冲了上来。
眼见此景,陈大雷大声朝三营长喝道:“鬼子太猖狂了。三营长,等下次冲击打下去后,叫二连组织两个排,进行反冲击。”
听到命令,三营长惊讶地反问道:“二连是我们的预备队啊。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
陈大雷怒喝道:“不留预备队了,拼了!今天这仗,谁活下来谁就是预备队!”
相比于已经激烈地胶着在一起的厚冈,此刻,国军所在的阵地上却一片宁静,早早起来的士兵们,密密麻麻卧伏于地,等待着早上长官们传达下来的,即将血拼的战斗的到来。
可是,随着时间不断的推延,预想中的战斗却并没有出现。
帐篷内,行军桌上铺着作战地图,李欢坐在桌前,神情焦虑地看着地图上早已标注好的几处战场,不安地向身边的参谋长询问道:“参谋长,已经超过两小时了,南阳那里还没有打响,陈大雷会不会耍什么鬼心眼?”
参谋长拼命吸了两口烟,回答道:“可能,完全可能!”
可就在李欢犹豫着要不要再次派人联络一下的时候,远方传来隐隐的炮火声。
“打响了,总算打响了。一小时之内,淮阴日军就会进入我的伏击圈。”听到隆隆的爆炸声,李欢一扫之前的焦躁,兴奋地说道。
可是他的话音刚落,身边的参谋长就奇怪地说道:“师座,这炮声好像不对。南阳镇不在那个方向。”
李欢闻言大惊,一把抓起地图冲出帐篷。
炮声确实不对,南阳镇是西北方向。而炮声是从正北方传来的。仔细参照地图比对了一番后,李欢愕然地说道:“厚冈!厚冈那里怎么会打起来呢?是谁跟谁打?”
听到李欢的询问,参谋长低头擦了擦额头,连声说道:“意外,意外!”
正在两人谈论间,一名军官飞快地跑到身边,大声报告道:“师座,吴雄飞捎信来了。”
听到报告,李欢与参谋长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后,命令道:“念!”
“前天,华中日军司令石原突然来到淮阴视察。他已经发现国共要联合作战,所以调整了作战部署。日军不会往你们这边来了。日军把南阳镇当成诱铒,准备围歼攻击南阳的部队!”拿出一张肮脏的小纸条,军官迅速地念道。
李欢大惊,连忙问道:“什么?怎么会这样?吴雄飞的情报可靠吗?”
“应该不是假的,我听说,淮阴城的日军早已经出动了。出发前,石原将军还给他们授了勋章呢!”听到李欢的询问,身边的参谋长连忙回答道。
此刻,李欢的脑子中一片混乱,并没有听出参谋长话语中的破绽,凝望了前方良久,终于无奈地坐了下来。
“师座,现在情况清楚了,确实是陈大雷在厚冈一带跟日军交火,而且很可能已经被围。我估计,日军确实不会朝我们这边来了。不知师座有什么打算?”见李欢无话,参谋长小心地凑上来建议道。
李欢沉吟了一会儿,再次俯身于地图前,“既然日军变更了部署,我们也应该随机应变。厚冈距此五十多里,最迟三小时可抵达。调上两个团,从侧翼出击厚冈,打日军一个措手不及!”
听到李欢的话,参谋长犹豫地说道:“哦……师座呵,我有两个建议,第一,这么大的变化,应该先报告长官部,请长官部决定,我们无权擅自做主。第二嘛,即使长官部同意我们出击,我们也应该拖它几小时,最好是拖延一两天,等陈大雷被日军打得差不多了,我们再动手!”
李欢表情略带不悦,转头冷冷地看了参谋长一眼,随后说道:“身为军人,坐视陈大雷他们被日本鬼子歼灭,实在有愧职责,大家都是中国人,人家在那里拼命,我们却在这里待命,于心何忍?”
听到李欢的话,参谋长假惺惺地叹了口气道:“师座心善。但是战争没有感情。我看,还是先报告长官部裁定吧?”
参谋长的话让李欢一愣,随后默然地点了点头,转身回到帐篷之中。
外面,急促的炮火仿佛在催促着早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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