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七年八月十八,就在蜀中风云变幻,流血遍地的时候,已经包围剑州两月有余的裴家军大军再也没有等下去的耐心。
八月十八,裴小二派人向剑州城内送去最后通牒,勒令剑州城内的秦氏叔侄必须在三日内交出裴老爹,无条件投降,否则大军入城之后,白杆兵上下鸡犬不留。
秦民屏得到消息,第一次主动派人出剑州,求见裴小二,恳求裴小二在宽限二十日,等到他清理城内白杆兵中不服之辈之后,必定会那城投降。
裴小二拒而不见,命人传出换来,三日是最后期限,如果三日后仍不投降,就不要怪裴家军不顾上天有好生之德,挥师攻城。使者苦等半天,依旧不得入内,无奈悻悻而去。
剑州城内,秦民屏好似早就知道这般后果,也不灰心,连夜又派使者出城,此次将恳求宽限期限降到了十日。此次,使者却是连裴家军大营都没走进去,就被轰了出来。
安顿好使者,秦民屏再次换人出使,同时又大肆准备守城器械,更是将这段时日,临时拼凑的十架投石车搬到城头上,防守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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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如此,秦民屏还大肆搜刮全城,将城内百姓家的存粮、火油,柴草等全都带回军营,统一管理。城中数万男女也都不放过,全都被汇之于军营之中。年老之辈充作伙夫,壮丁则直接充作新兵,辅兵,就连城中女子也都被聚集起来,为大军洗衣,缝补铠甲。
秦民屏残酷的手段引得城中民怨沸腾,贫苦百姓、豪门大户第一次放下成见,聚集起来,联手反抗秦民屏残暴的统治,各处反抗、刺杀、逃亡层出不穷。然而,这些人毕竟只是普通百姓,凭借一身血勇根本就不是秦民屏的对手,在秦民屏血腥的镇压下,渐渐平息下来。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城中的动静渐渐平静下来,所有胆敢防抗秦民屏的人,都已经被秦民屏送去见阎王爷了,剑州城头上,不管是自愿,亦或是被破,一个个或装备精良,或衣着阑珊的士兵将剑州城门塞得满满当当。
裴小二亲自率领裴家军出了大营,在剑州城外列阵备战。望着城头上白旗烈烈,人人戴孝,裴小二沉声道:“派人去最后通知秦民屏,只要他能保证我父平安无事,我可准许他带着他的白杆兵平安回到石柱。”
事到临头,裴小二还是决定妥协。这倒不是他怕了秦民屏,也不是他真要铁了心招降这股白杆兵,事实上,到了现在,裴小二也知道这群白杆兵已经不可能投降与他,他真正在乎的乃是他的父亲裴老爹。
虽然刘邦当初为了天下,对要将他父亲推入大锅中的项羽说,请分我一杯羹。但这个弃父抛子的名声,却再也跑不掉了。裴小二自诩没有刘邦那般胸怀,不想让这个骂名跟随自己一声。
小校听到裴小二的命令,快速向城下跑去。不一会,剑州城头上,传来一高亢的声音,“要打便打,何须多言。”
能做的都已经做了,能说的都已经说了,裴小二已经仁至义尽了,如果万一裴老爹真的身遭不测,也能度的上世人悠悠众口。
“进攻!”
随着裴小二一声令下,率先开始进攻的依旧是裴家军的炮兵任明道。与刚入四川相比,占据四川,尤其是得到成都城内大批物资补充的炮兵,简直如同吃了十全大补丸,不仅红衣大炮得到了极大补充,就连炮弹,火药之类更是应有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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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式各样不同大小,不同材质的炮弹伴随着火舌,从炮口中飞驰而出,狠狠砸在不愿的城墙上。青色的墙砖,在如此猛烈的进攻下,砖石横飞,砂石飞溅。
城头上,秦民屏临时强征的新兵何曾见过如此场面,一个个吓得面色惨白,双腿逗似筛糠。更有甚者,被溅起的砖石碎片
划到,两腿之间顿时一热,整个人软绵绵的躺了下去。
秦民屏见此情况,顿觉不妙,这些民夫毕竟没经历训练,在这么打下去,恐怕等不到贼军进攻,自己就先行溃散。
想了想,秦民屏随即拉过身旁一将,在其耳边低语几句。随即那将点头离开。不多时,那将带了一队精兵,在民夫背后巡视,并高声道:“将军有令,胆敢临阵脱逃者,杀无赦。”
有了督战队在后窥视,民夫们心中虽然怕的要死,却不敢贸然逃命,只能勉强站在城头上,接受裴家军炮弹的洗礼。
大炮断断续续一直持续了半个时辰,城墙上,女墙被打出了大大小小无数缺口,大的可容一人通行,小的也有碗口大。城墙前面的马面墙上,更是坑坑洼洼,有些地方墙砖已经被打掉,露出里面的夯土层。整个城墙有数道大大的裂缝。
“大将军,大炮太热了,再打下去,大炮非要打废不可。”任明道派人汇报炮兵现状。
“那就让大炮停下来,修整一下。”裴小二看到炮兵阵地上,不少人将浸湿的抹布包裹住炮身,给大炮降温,蒸腾的水气笼罩着大炮阵地。裴小二知道大炮暂时打不了了,不过也没关系,大炮威力虽大,然要想彻底打垮敌军,非要出动大批步兵不可。
“胡中龙,你率本部,进攻!”
胡中龙乃是裴猪儿的部将,也算是军中悍将,听到裴小二的命令,当下拍马而出,向剑州方向狂奔而去。身后三千精兵紧紧跟随,推着巢车,木幔、轒轀车、撞车、临冲等等攻城器械,朝着剑州便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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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成两个月,裴家军自然不会一事不做,这么多攻城器械,自然都是裴家军在剑州城外停顿两个多月的杰作。也正是有这两个月的辛勤劳作,这才导致裴家军第一次准备如此充分,去进攻一座城池。
果然,有了如此之多攻城器械的加持,半个时辰不到,裴家军便已经有人攻上了城头,在城墙山开辟了三四处据地,并站稳了脚跟。秦民屏脸黑似铁,万万没想到,他苦心经营这么久的防御,竟然在短短半个时辰内,便有土崩瓦解之势。
心有不甘的秦民屏怒吼一声,随即冲上前,率领白杆兵妄图将刚刚上城墙的裴家军赶下城去。
就在裴家军与白杆兵厮杀之事,有一队人马悄悄来到城墙之下,这些人并没有向城头上攻,反而向着城头上喊话,他们的目标正是被秦民屏裹挟的剑州百姓。
“剑州的百姓们,大将军知道你们是被破的,大将军愿意给你们一条生路,只要你们倒戈相向,进攻身边的贼人,到时候大将军不吝厚赏;就算你们不敢反抗贼人,只要你们放下兵器,跪地投降,大将军依旧愿意让你们回家,过平凡日子。”
“剑州百姓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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