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毒。”她说。
艾诺尔不信她,他想要避开,但失血过多的身体没有力气,只能烦躁地甩动了一下鱼尾。
少女看向鱼尾,目光灼灼。她伸出手,轻轻地碰了一下,艾诺尔觉得更加烦躁了,却没有再发生动作,他不太明白少女的意图。
但她再次拿浸着药水的棉花,涂抹他的伤口。
……不疼。
是凉的,比海水还要凉一点,恰到好处解除了伤口火辣的痛感。
她好像不是要做坏事,有些懵懂的人鱼小王子这样想着,没有从她手边藏起伤痕累累的尾巴。
她涂完药水,就给他缠上纱布。
艾诺尔不习惯被捆绑,有些警惕地绷紧了尾鳍,想要干脆挣扎开投入海水。但是对面的少女似有察觉,她抬起眼,解释道:“这样伤口不会被蹭脏发炎。”
他听不懂发炎是什么,只好沉默。
少女雪白的手指拉开绷带,蝴蝶一样在他的鱼尾边上跳跃,掠过他冰冷的鳞片。温热的温度一触即逝,就像是海底最柔软的水母触手,轻轻吻了他的鱼尾千万遍。
艾诺尔觉得鱼尾发痒,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他忍不住,悄悄看了她一眼。
少女纤长的眼睫颤抖,月光下掀起眼皮看他,眼睛里有光彩跳跃。
他被抓包,耳朵尖发烫。
哪怕是以美貌著称,被人谬传为海妖的人鱼族,也没有她这么美。
小人鱼忍不住为自己的出格行为找借口。
时槐打完最后一个蝴蝶结,调整好形状,“好了。”她顽劣地歪头,问他,“好看吗?”
果然,美少年的耳朵尖更红了。
他漂亮的鱼鳍轻轻抖了一下,低着头,轻声道:“好看。”
人鱼的语调和人不一样,有点软绵绵,透着吐音不够饱满的黏糊感。就像他一样,仿佛烤糊的芝士,又软又诱人。
时槐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一些。
她坐在甲板上,收起碘酒和纱布,拉了拉蝴蝶结,“这是我打得最完美的一个蝴蝶结,你的品味不错。”
艾诺尔微微一怔,懵懂看着她。
他好像是反应了好半天,才知道,她问的不是自己,而是那只平平无奇的蝴蝶结。他没有见过这种东西,于是他认真看了三遍,记下“美的蝴蝶结”这个定义。
如果下次有人类问他,他就可以得出结论了。
于是他点了点头。
显得很乖巧。
“但是,你应该称赞我几句,这样就会让你的认可更加真诚。”时槐又说。
她总是笑眯眯的模样,雪白的下颌微微抬起来,绿色眸子微眯,显得又矜贵又从容。艾诺尔觉得她很像自己的老师,只有自己的老师,拥有比整个海洋还广袤的知识,才能这么自信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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